元清解释道,“镇北王是什么人,你又是我师妹,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顶顶好的日子才行。今年开春北边先遭瘟疫,又遇战事,年成不好。”
闻此,黎川有些失落,“那要等多久?”
元清宽慰道,“这不是在慢慢算嘛。相信师兄,定然给你选个最好的日子。”
黎川还有三公主之约,不能久留,与元清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哄走黎川,元清立刻走进房内,烧掉一张写了字的符纸。
此时,世间的另一张书案上飘落了一张纸条:“休要再犯。”
黎川紧赶慢赶地回到了王府,三公主早已到了,还带着一样礼物。
红绸搭着,放在大殿的正中央。
“瞧瞧,定是你喜欢的。”三公主坐在案几后悠然饮茶。
侍者拉开红绸,一人高的铜镜显现出来。镜面鉴物清晰,盘绕的石榴花果的纹样精妙绝伦。
“这镜子可是父皇赏赐的。转赠于你,祝你们百世永好,多子多福。”
黎川连连称谢,又开始了一日的眼花缭乱。
此后一连七日,黎川都没消停。中间好容易抽些空来打听宫宴下毒的事,却现,先前丢出去的饵并没有钓到真正的鱼。
萧洵安与她各忙各的,时常是她都歇息了,萧洵安才回来。她还未睁眼,萧洵安已经走了。
直到有一日,宫中来了赏赐。赐了萧滢滢一套玫粉的宫装,指明要她定要着此衣物参加一月后的使臣洗尘宴。
萧滢滢自然是不愿,但也压着性子接了旨。心想到时自己不穿,文帝也绝不可能因此等小事责备于她。否则,定显得小肚鸡肠。
送衣的宫人却并不肯罢休,“皇后特地交代郡主试衣,若有不合适之处,奴等好送去司衣更改。”
萧滢滢道,“不必麻烦,王府自有裁缝。”
那老宫人一抬手,六个婢子齐齐上前强行要给萧滢滢试衣。还真把萧滢滢当些不听话的小娇女,根本不用魏鋆他们上手,萧滢滢独自便将那六个奴婢打得服服帖帖。
据说有一个被踢飞,撞上那老宫人,摔了一堆。
最终,六个人鼻青脸肿,互相搀扶着将老宫人抬出的涵王府。
她们回到皇宫,将萧滢滢桀骜泼辣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京都最大的话题就是:广玉郡主年纪轻轻,便胜于河东狮。
萧滢滢丝毫不在意,反而整日穿着男装带着魏鋆一行人在街上走街串巷,招猫逗狗。
从此,京都再无人敢自称纨绔浪子。
诸公见此,回头看看自家那些不肖子,多少顺眼了些,都开始感念祖荫有德。
洗尘宴日子将近,三公主特地给黎川了帖子,一说想要黎川陪着她料理宴会,二说这宴席流程黎川也得多看看,将来王府宴客都得由她来操持,三说萧滢滢在女眷处无人照应,若是使起性子来,黎川去了,多少兜着些。
这一条一条数下来,黎川确实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当她将这张帖子递到萧洵安面前时,萧洵安略略看了一眼,将帖子扔在桌上,牵住她的手。
“你若是自己想去看看热闹,咱们便去。若你不想,这帖子上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逼迫着你去。”
黎川看着自己被萧洵安一根一根数着的手指,“你不希望我去,对吧!”
他的确不希望她去,那是龙潭虎穴,是他避之不及。可是,他又不愿将她拘成笼中鸟。
“或许你曾经被迫循规蹈矩,不可随心所欲。故我总希望你这一世能够自由洒脱,万事胜意。若有什么事是你想做,就连我,也不可以是束缚你的枷锁。”
萧洵安说得很淡然,却让人感到十分朕重。黎川听完竟觉得心中酸,她不记得自己从前怎么样,但萧洵安让她知道自己如今可以肆无忌惮地跟随本心。
可正因如此,她更应当与萧洵安站在一处,而不是就当真躲在他身后,享受他挡下枪林箭雨后的一隅安宁。
“我想去看看。”她说。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萧洵安所愿,但他依旧答了声,“好。”
难得萧洵安这么由着她,于是趁热打铁,“还有,我放了消息说,要购名贵药材,他们前脚跟我说有线索,后脚就没了音讯。是不是你不让他们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