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或许不是时候,但已经来了,我们就应该以最大的努力保护他,而不是一开始就说丧气话。”
元清忍不住插嘴说,“这孩子脉象并不好,你期间饮过好几次酒,我很担心会对你身体不利。”
黎川的神色瞬间有些慌乱,“哪里不好,有什么补救的法子?我先前不知道……帮我想想办法!”
“川儿,我们将来一定会有的。”萧洵安如此说,可他心中万分矛盾。
他很希望自己与黎川能有来生,可又不希望来生变成另一个人,那个莲花座上的他并不认识的神。
这场辩论必然不可能有定论,最终谁也不能说服谁。
唯一能达成统一的,便是放出了消息:王妃病了。
这种蛊虫,并不针对她腹中的胎儿,而是会钻进脑颅,影响她的行为。养蛊人则能以此操控她的躯体,甚至心智。
这种蛊虫是巫蛊的顶端,是所有蛊师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他们并不知道任何与此相关的人物,现下最最怀疑的徐氏,也没有任何举动。
然而当晚,王府外响起了异域色彩极浓厚的叶笛声。
黎川从床榻上坐起来,双目失神,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寝殿,一步一步走向声音的来处。
宽大的冠帽在地上拉出巨大诡异的阴影,黎川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云桑的使臣,阿朗。
阿朗拿下叶笛,命令道,“跟着我。”说罢,转身欲行。
“去哪?”黎川开口,阿朗猛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黎川。
“你没有!”他惊呼,而后立刻现自己中计,拔腿就跑。
可他那还跑得了,王军一把就将他按在了地上。
萧洵安出现在黎川的背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赤裸的双脚离开地面,萧洵安声色不善,“为何不穿鞋?”
李宣赶忙将一双鞋放在她脚下,可萧洵安没将她放下,而是轻轻抛了一下,将她打横了抱在了怀里。
他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恶贼,全然没放在眼里,转身将黎川抱回了王府。
手段太直接且低劣,让人毫无兴趣立刻审问他。
萧洵安将黎川轻轻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她身前,捉住她的脚腕拿起来,用手轻柔地抹掉她脚底的灰尘以及一些细碎的砂石。
“疼不疼?这么大的人,怎么不知道穿鞋?”
黎川摇摇头,“我怕演的不够真。”
“就他那颗脑子,也值得你这样费心?”萧洵安很是不悦,赌气似的将她的双脚放进还有些烫的洗脚水里。
“嘶!烫!”黎川想收脚,却被萧洵安按在里头,他的手也在热水中,“烫些对身子好。”
黎川的脚,萧洵安的手,都变得粉红粉红的。
“是不是我有了身孕,你不开心?”黎川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萧洵安用手掌捧着热水浇到她脚腕上,将有些凉的三阴交捂热。“你与我不同,你还有更好的以后。”
“有何不同?你如何就没有以后了?”黎川不喜欢听他说这些听起来很不吉利的话。
“我是说如果。”萧洵安抬头看她,笑了笑,以缓和现下有些凝重的气氛,然后又低下头去忙活,“如果有一日我战死,你的日子还是要过。你或许会忘了我……那样最好……”
“没有你,我一个人何谈以后?”黎川说,她极少对萧洵安说这样凌厉的语气,可言辞依旧是深情。
萧洵安一下一下地捧水,“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遇见我之前,你一个人就好好的,以后也要好好的。”
“你说什么呢!”黎川很不高兴,脚下轻踢了一下,热水被荡了出来,打湿了萧洵安的衣袍。
萧洵安也没恼,轻柔擦净她的双脚,挪到床榻上。“骗你的,我哪舍得让你一个人呢?”
阿朗知道中午才等到了审问他的人,甚至不是萧洵安本人,而是周羽。
“说说吧。”周羽手持铁鞭站在他面前,蓄势待。
可阿朗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和盘托出。
“我本是云桑的小祭司,寻云桑夜莺而来的。”
“普通人不知道,但我们一族一直知道,夜莺不仅是鸟,还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