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黎川惊了一下,她似乎已经默认相信了那份名录要向她展示的内容。
她使劲晃了一晃脑袋,想将那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移除。
刑期转眼即至,洵安没着官服一身轻简的暗红衣袍,来到了断公台。
昨天在紫云宫外求情的那些人,又辗转到了断公台前。
从镜中看到,与亲临现场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虽有居心叵测者,但其中不乏真心为洵安鸣不平者。
他们声声慷慨,句句激昂,面色凛然,神情真挚。
这很难让人不动容,黎川看见洵安的眼眸不易察觉地微红了。他很快撇过脸去,独自走向断公台。
断公台曾惩戒过很多神仙,但像文烁君这样的一司主神却少之又少。
黎川看着背对着她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的洵安,想起她曾在凡间见过的破碎的神像。
听说,那样的神像就是堕了魔,天降惊雷劈碎的。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祈祷,天君会如霍钰所言,临到头收回成命。
但走上刑台的洵安却知道,他踏上来,便没有了回头路。
这么多人跪在这儿,即使天君想收,也不能收回。
如果他自己是天君,这雷必定要罚。他就得让那些人看到,他们推崇的领袖者都只能心甘情愿地受了这窝囊气,他们的自由梦,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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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洵安竟嗤笑了一声,他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是在笑自己生生世世地重演着这样的戏码,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审判还是别的什么。他早已经不再论什么对错了,都是权衡利弊,都是制衡算计。
好像不论在怎样的世界里,但凡涉及权力,就一定会有这样剧情。
天君始终没有出现,但云海早已是一片玄铁般的青黑,滚滚紫电雷鸣已经在云层之中酝酿。
洵安看向天,他没什么可怕的,一切已经做了最万全的准备,做了如有万一的准备。
如果就连这样,都难能如愿得到一个尚能苟且的结局,那他就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凭黎川,凭东海,养大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可是他的小川儿,便自此做了寡了。
不过他的小川儿,也从不需要靠着谁活。
抱着这样的心态,第一道电光从云层之中破刃而出,眼看着如同一道刑鞭甩在了他的胸口。
登时间,暗红袍子多了一片焦黑,露出了一小片暗纹。
这样的鳞纹黎川再熟悉不过,她曾用自己的龙鳞为泾川做过一套万鳞甲,而洵安衣袍里遮挡着的,正是这样东西。
泾川那件袍子因历经过雷劫,早已破损,却被泾川悉心收捡了起来。
今日一早,这位稀客来了一趟南承宫,丢下一个包裹,便匆匆离开了。
包裹展开,是一件坎肩轻甲,正是用那件万鳞甲上裁下来的好料做的。从那些参差不齐的拼接口不难看出,那件袍子完好的地方实在不多,能裁下这么一件,已是很不容易。
黎川能理解泾川匆匆跑开的原由,一是这东西算是他借花献佛,本就是来自黎川的,他拿出手来也不好意思;二呢,是这小东西实在是小巧,堪堪能护住一个正身。
不过这样的尺寸,也恰好藏在衣裳里头,很难让人发觉。
这一雷,识相地将好打在这轻甲上,没有伤到洵安分毫,可若是说痛,却也还是会感到痛的。洵安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来,微颤的呼吸平息着刚才重击带给身体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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