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点左右,喝完规定剂量的枇杷露和南芹后习木已经躺在床上近乎两个小时,这两小时中间有大约一小时是睡着的。
这会儿他睡眼朦胧地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的。
他起身迷迷糊糊走进客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很快摸索到杯子接了杯温水。
他迫不及待贴上杯沿喝上一口,本想一饮而尽,哪知第一口水咽下去时喉咙顿时传来剧痛。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剩下的水是一口也吞不下去,喉咙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仿佛被带齿的钢刀划拉开一般。
但又干得厉害,便转身拉了个椅子,一路拉到落地窗旁。
随后坐下,看着对面那栋没有灯光的建筑,小口小口地喝,小口小口的咽。
嗓子实在疼得厉害,他喝了不到四五口便无力垂下手,杯子里的水撒了些在睡裤上,但他懒得清理。
现在他整个人闷得慌,只是将脸贴着玻璃的时候会传来一些舒爽得凉意。一时间,整间屋子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外就是他粗重缓慢的呼吸声。
他寻思着怎么着都不至于吧,他是今天晚上才觉得嗓子有堵塞感,但那会儿都不疼啊,怎么吃了药睡一觉之后疼成这样?
“妈的……”他正想说妈的怎么吃了药还更严重了,但嘴里出来两个字后他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
嗓子竟然跟重感冒的人有得一拼。
“我他么操……咳咳咳……”他没操完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猛咳。
他屈服了,不妈也不操,乖乖在椅子上坐着。
但坐了会儿头晕得厉害,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摸了没一秒,伴着一声粗重的呼气,手重重垂下。
他不沾阳春水的五指摸出来得结论是:我一个大猛男,应该是没发烧。
但他扛不住嗓子的疼,起身去那对面的药品架上取下今天刚买的药。
他喝得急,15ml的枇杷露一口吞,即使南芹口服液的吸管极细,他也忍着苦涩两秒喝完。
他本想喝完药再躺着睡会儿的,但奈何躺了十分钟后他发现根本睡不着,便伸手拿来手机。
一看,没想到他跟曾黄说过要保持距离后对方竟然还发消息过来。
这不得赶紧体现一下自己的男德?
他点开对话框,原本准备输入一些劝对方放下他的话语,但在看见对方发来的内容时顿住。
原来人家是在问脑病理课题的事,比如做什么课题,啥会儿大家聚在一起查查资料,商讨一下技术的原理,设计一下实验方案等等。
是他想太多了。
但曾黄这番操作也是遭习木嫌弃的。
习木发消息过去:【哥们,十四周还是十五周才开讲呢,现在弄也太早了点吧,咱要不等这门课再上上?】
此时正拿着手机等消息的人万万没想到习木会回他。
他一秒也没等就回消息过去:【睿华继承人,你的作业可是要私发给郭老教授的,你不好好弄好之后再提前找个师兄师姐看看实验方案的细节?】
习木“唔”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
接着他又为这人未雨绸缪的行为叹了声气:【哎呀,上节课教授不是说了嘛,中度偏重的焦虑水平会让大脑处理问题的效率更高,你要相信deadline的力量好吗?!】
曾黄调侃他:【课上得挺认真啊。】
习木立马回他:【当然,本少爷这大脑结构特殊,刚进去的短时记忆瞬间就能变成长时记忆储存起来,俗称过耳不忘。】
聊了这么些,曾黄打字的手停了。想起来这还是习木第一次跟他这么有来有往地聊天,之前都是他一个人独聊几百句。
曾黄打字时不免扬起嘴角:【小少爷真厉害啊。】
“咳咳咳……哎……”习木闭了闭眼,发现头实在晕得厉害。
想必是躺着看手机的原因,于是坐起身直了直背才拿起手机回消息。
但打了半天字后他发现不是躺着的问题,根本上看不得一点手机。
于是简短回过去:【我有点困了,要不早点睡吧。】
曾黄:【好,晚安。】
习木:【嗯,晚安。】
这个出于礼貌的”晚安“二字却让曾黄傻笑了许久,惹得舍友们问他是跟哪个姑娘勾搭上了。
这时即使睡不着,习木也关了手机躺下休息。
心想一顿药不起作用,两顿药总能好点吧,明天他肯定能重新拥有一副清亮的嗓子。
但为了不传染别人,明天肯定得整天戴一整天的口罩。
不过欣慰的是明天还有他喜欢的郭教授的课,他又可以听那小老头有声有色地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