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太医们姗姗来迟,聚在外头给楚诣乔请安。
“蠢货,你们的腿是断了么!现在才来,是盼着她早日归西么!”
最先派去太医院取药的太监早就回了,这些人到现在才来。不仅如此,如今,魏羡鱼生死未卜,身为同僚,这些人的脸上不仅不见一丝忧虑,反而还笑嘻嘻地向他请安问好。
这让他本就烦躁的心如火药桶般一下子就炸了,对着这些混吃等死、没有同袍之谊的太医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尤其是沈尹,他在太医院的地位仅次于魏克书,他这幸灾乐祸的模样更是伤到了楚诣乔,也因此被批得最狠。
楚诣乔滔滔不绝,拿他出气,说的他头都抬不起来,一张老脸就要贴到地面上去。
“陛下!”
是魏克书的声音。
“如何!她还好么!”
楚诣乔立马变了脸,快步走到魏克书面前。
“托陛下的福,犬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她本就身子弱,这次又元气大伤,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很难恢复。”
他故意说的重些,这样不仅可以多拿些宫中御用的药带给正在恢复期的儿子,还能让女儿在家慢慢休养,届时便可换儿子上朝堂,再不必战战兢兢的了。
“什么!”
楚诣乔听着心中苦涩难言,好在她性命无忧,至于其他的,从长计议吧!
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那头的沈尹又蠢蠢欲动。
“微臣该死,不知魏大人伤重至此,但既然来了,好歹也要尽微臣这一份心,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让魏大人恢复得更快些!”
他这话倒是说到了楚诣乔的心坎里,虽说魏克书是她父亲,必然劳心劳力,但难免关心则乱,多着人诊治总是好的。
“嗯!你倒多少有些良心!”
楚诣乔正说着,魏克书的额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
要是让沈尹把脉,她女儿家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绝不行。
“回陛下,犬子刚服了药,换了身干净衣服睡下,再切脉查看伤口又是一番折腾。她疼的厉害,弄醒了肯定是睡不着的。沈大人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但现在确实不方便。”
魏克书言辞恳切,尽显老父亲拳拳爱子之心,楚诣乔自然无话可说,只叫沈尹他们平身,去外面侯着,再无他言。
他箭步来到内室,一眼便看到了没有半点气色的魏羡鱼。
确实,都这个样子了,还折腾她做什么。
魏氏坐在床边拭泪,见到他连忙止住行礼。
“夫人免礼!”
他道,却是头也不曾偏过,一双眼眸紧紧注视着魏羡鱼。
那惨白的脸、薄薄的唇无不彰显着她此刻的虚弱,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吃糖人,看烟火,说着“愿意,我愿意”,现在却气若游丝,只剩下半条命,叫楚诣乔怎能不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