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沈清然看见了两三家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但规模都不大,也不知道是经营不善的原因,还是这个县城的消费水平不高,客流量都屈指可数。
又走了一会儿,就在沈清然累得满头虚汗,即将体力不支的时候,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间规模不小的胭脂水粉铺子。
虽然这间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同样门可罗雀,但装饰和摆设处处都透着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气质。
决定了,就是这儿了。
沈清然拉着赵毅,步履从容地走进了店内。
赵毅之前从来就没有买过胭脂水粉,更别说是进入这种一看消费水平就不低的店铺,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脂粉香味,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香归香,但是太浓烈了,闻多了会腻。
相比之下,还是沈清然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更好闻。
“二位客人想买点什么?我们店里什么样的胭脂水粉都有,需要推荐吗?”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容貌俏丽的小姑娘。
赵毅穿的是粗布麻衣,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件值钱的配饰,长得又高大壮硕,和时下流行的文质彬彬的审美大相径庭,小姑娘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反倒是沈清然,让平时见惯了美人儿的她都眼前一亮。
“姑娘,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卖东西的。”沈清然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摆出大大的笑脸。“这么说或许有些唐突,但是事关重大,希望能和你们店里的主事者说话。”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小姑娘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人赶出去,末了,指不定还会骂上几句,怪对方没事找事,刻意来消遣自己。
但说话的是沈清然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对着一张这么好看的笑脸,小姑娘还真的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小姑娘红着脸,含羞带怯地说了一句。
“既如此,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沈清然笑容不减,声音愈发温柔。“有劳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气。”
小姑娘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一个年约二十四五,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青年缓步走了出来。
“鄙人姓陆,正是这间胭脂水粉铺子的东家,不知道二位客人有什么东西想在我们店铺里售卖?”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其实,陆文竹并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此地偏远贫困,附近的村镇不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苦乡民,能有什么好东西?
陆文竹出身于京城的高门大户,祖上,曾经是煊赫一时的皇商,财富不可计数。
可惜,后世子孙不孝,不能光耀门楣。
陆文竹出身嫡长,但嫡系一脉,足足有三房人。
陆文竹这一房人丁凋零,仅剩下他一人,既不受族中长辈们的器重,又被同族的兄弟们打压排挤,这才被打发到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接手一个半死不活的胭脂水粉铺子。
美其名曰,让他接手祖产,考验他的经商能力,实际上,却是将他排挤出了京城,彻底断了他之后沾手族中产业的机会。
自从被打发到这里,陆文竹就知道自己此生不可能再回京城了。
好在,离开京城时带的那些银钱,足够陆文竹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至于其他的,陆文竹就不敢奢求了,怕自己再奢求下去,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经营这间胭脂水粉铺子,也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沈清然长得好,陆文竹又是个风流多情的,面对美人,总会多几分耐心,也愿意多和沈清然聊上几句。
“陆公子,这是我根据古方制作的香体丸,服之,能消除身上的异味,长期服用,还能身怀异香,呵气如兰。”
一边说,沈清然一边拿出了一个装着香体丸的白瓷瓶,递给了陆文竹。
“不知我这香体丸,能不能在陆公子的胭脂水粉铺里售卖?”
陆文竹接过白瓷瓶,打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不浓烈,不刺鼻,令人心旷神怡。
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喜好熏香,陆文竹亦不能免俗,用得多了,对于香之一道,陆文竹也自认有些许了解。
别的不说,就冲着香体丸的独特香味,估计也有不少人愿意尝试,若真能做到长期服用就身怀异香,呵气如兰,想必那些达官贵人们肯定会在不吝惜钱财的同时,对此趋之若鹜。
为了证明香体丸的功效,陆文竹干脆倒出了一枚来,准备亲自服用。
一旁的小姑娘见状,赶紧开口阻拦道:“少爷,不可!”
来历不明的药丸,怎能随意入口?
“若您想试验香体丸的功效,不若给奴婢一枚,奴婢替您服用。”
小姑娘倒是一片忠心。
可惜,陆文竹并不领情,不顾小姑娘的劝阻,执意服下了一枚香体丸。
“甜滋滋的,味道倒是不错。”
药丸子少有不苦的,陆文竹都已经做好药丸子太苦,闭着眼吞下的心理准备了,谁知道香体丸一入口,竟然是甜的,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香气好闻,味道又甜,再加上那神奇的功效,这香体丸,若是经营得当,指不定还真能保证他的胭脂水粉铺子财源滚滚来。
陆文竹不愧是出身商贾豪富之家,从小就对经营之道耳濡目染,很快,就计算好了利弊得失,主动向沈清然递橄榄枝道:“方才失礼了,还不曾请教二位客人的名姓,不知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