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淑妃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您捏死臣妾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臣妾若真如此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除了你,谁还会这巫蛊之术?”崇明帝狠狠瞪着她,“那东西只能用铊夷族圣子的鲜血来喂养,难道此事是有你血脉的两个皇子所为?”
“不是,不是……”淑妃哭喊着,“陛下,他们对此毫不知情,臣妾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活着,两个皇儿是否知晓此事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岂会是他们作为?”
“而且……”淑妃吞咽了几下口水,“并非只要是臣妾的血脉便能养蛊,必得圣子才行。”
“小六耳后便有铊夷族圣子才有的朱砂痣。”崇明帝眯着眼,眼中泛起了杀意。
“不是的,不是的……”淑妃哭泣,“臣妾少时并不生活在族内,所以对圣子一事知道的不多,因着我爹和我都有朱砂痣,小六耳后也有朱砂痣,族内留下的圣子画像上也有朱砂痣,臣妾便以为铊夷族的圣子便是以此为记。”
“你这是何意思?”
淑妃将头后仰吸了口气
()后才道:“皇上可还记得铊夷族有一族规,铊夷族圣子不允成婚,可是圣子不能成婚又如何生下下一任圣子呢?”
崇明帝蹙了蹙眉,片刻后松开了捏着淑妃下巴的手。
淑妃跌坐在地喘息着:“臣妾这些年总在想这事儿,直到有一次小六来臣妾宫里请安,不小心划破了手,那血滴在地上,可那蛊虫却对此毫无兴趣,臣妾才方知咱们以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淑妃看了崇明帝一眼:“小五小六是臣妾与……陛下的孩子。”
崇明帝在床榻上坐下,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朕的血脉成不了铊夷族的圣子?”
淑妃没说话,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崇明帝靠在那里拧眉思索:“若真是如此,那圣子要想生下圣子,与之成婚之人必得是铊夷族精挑细选用来诞下圣子血脉的女子才行,所以你爹背着族里与你娘成婚才会被赶出去,可你娘与朕又有何不同?为何你便能成为圣子,朕的血脉却不行?”
淑妃苦笑一声:“臣妾初时也想不通,便想起了幼时我爹的一句话,我爹那时对我说,我是上天恩赐于他的,是注定要盛开的花朵,我想我其实是个意外。”
“若此事非你所为,又是谁?难道你还有旁的血脉?”
淑妃心头一跳,匍匐在地上:“陛下,臣妾这宫里里里外外都是您的人,因着五年前那事,臣妾唯一的丫鬟也已经死了,臣妾若是想做成此事,实在是难如登天啊。”她被看管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她想着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坐上皇位,她便能逃出去了,所以她孤注一掷,她成功了,成功废了三皇子,可自那以后,她身边唯一的可用之人也死了。
崇明帝闻言,视线落在淑妃宫里的大太监和嬷嬷身上。
那大太监感受到崇明帝的视线,声音尖细道:“皇上,淑妃娘娘说的是。”
崇明帝转着手上的扳指,好一会儿才道:“你最好安分一些,朕还是那句话,留着铊夷族血液的人坐不上这个皇位,逼急了,朕是可以不顾父子之情的。”
淑妃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咬着牙应了一声:“臣妾明白。”
崇明帝起身离开,那大太监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崇明帝冷声道:“好好看着她,最近不要让她与小五小六见面。”
“老奴知道,陛下放心。”
崇明帝回到宫里,翁太尉已经在等着他了。
“此事应不是淑妃所为。”崇明帝沉着声对翁太尉道。
“老臣也是如此猜想,连番事情都与淑妃娘娘有关,应是有人借机生事,为的不过是太子之位罢了。”
崇明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除了淑妃谁还会用这种东西?”
翁太尉沉吟一瞬后道:“陛下,此事我们在明那人在暗,要想查清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既然是冲着太子之位去的,便应马上立太子。”
“现下这太子要如何立?”崇明帝越想越气恼,背着手在殿内烦躁的乱转。
“五皇子。”翁太尉说,“
立五皇子为太子。”
“什么?”
翁太尉抬眼:“老臣实在想不出这背后之人想要推哪位皇子上位,既如此,便让五皇子做太子吧,看看这背后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崇明帝停下步子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用小五来引人出来?”
“是。”
崇明帝思索良久后叹口气:“可现如今,贤王和庆王……唉……”
翁太尉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道:“陛下,还有七皇子。”
“小七?”崇明帝皱眉。
“是,七皇子虽不若瑞王殿下和贤王世子那般出众,可他也不差,且他年纪不大,陛下也春秋正盛,有的是时间好好栽培,七皇子来日……必成大器。”
*
贤王夫妇带着华融离开了,木夏跟着去了贤王府,而瑞王府因着华融离开而陷入了寂静。
萧彻端着一碗粥来到书桌前,低声哄着:“多少吃点儿。”
沈晏靠在那里,表情复杂:“云翊,我知贤王世子无辜,我也同情也难受,可若是以你的腿来换,我是不愿的。”
“我知。”
“你知道还这般?”沈晏红了眼眶,“你是在往我的心上扎刀子知道吗?”
萧彻握住他的手:“长策,你听我说,此事也许会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