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喝酒」這個問題一樣。
懷孕了不能喝酒,但是不能用「能喝酒」這個條件推出「沒懷孕」。
所以他們幾個人並不是「都沒有嫌疑」,而是都有嫌疑,只是暫時缺少證據而已。
顧今停想通之後立刻大驚失色,連忙把被他轉暈的213撈回來,問他:「那個…孩子,會不會流產啊?」
顧今停說出這個詞都覺得很恐怖,213聽了也驚慌失措,連忙道:「我搜了一下你們的懷孕指南,前三個月是最容易流產的。」
顧今停唰地站了起來,正想出去找大家,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立刻坐了回來,重抱起213問:「幾個月能看出來懷孕啊?」
213立刻現查了一會兒,即答:「四個月左右吧。」
那孩子才兩月出頭,離四月差得遠,怎麼想都覺得肯定不能憑肉眼瞧出來孩子到底在誰肚子裡。213又不同意使用科技手段,顧今停完全手足無措。
難道他能直接莽上去問,溫泉那晚我們是不是做了?
顧今停想到這兒,忽然愣了一下。
對啊。
那孩子又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只要他找到那天晚上的那個人,不就連帶著找到孩子了嗎。
但是他一想到這個,更覺得彆扭。
顧今停坐在蒙古包里想,他暫時沒有進入一段戀情的準備。怎麼看友情都比愛情要。
更加穩固且長久,他不認為為了一時的荷爾蒙的刺激就放棄一段友情,使它成為愛情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但顧今停又想,假如、假如對方一直知道這件事兒,但隱而不發,潛台詞難道不是將那天晚上劃做一場意外,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
顧今停猶豫半晌,決定問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誰送自己回的臥室。
顧今停下意識就想去問況長谷,可他才出蒙古包的門,就見沈思元在蒙古包邊上背著光的地方扶著牆,單手按在胸前,似乎做了一個乾嘔的動作。
孕吐?!
顧今停嚇得連忙朝沈思元跑了過去,連忙問他:「師兄你怎麼了?」
沈思元今天沒吃多少東西,自認為不像是食物中毒,更像是高原反應,便道:「沒什麼事兒,只是有點頭暈噁心,應該是高反。」
顧今停連忙小心地拽著沈思元的手臂,誇張但有模有樣地將沈思元扶進蒙古包里找了個地方坐下,接著給沈思元倒了杯熱水囑咐他:「師兄你在這兒坐好,我一會兒就回來。」
沈思元不明所以,還沒等他問個清楚,顧今停就一溜煙似的沒了。
高反也分輕微和嚴重,嚴重的,像是顧今停來草原的第一晚,不及時吸氧恐怕就要進急診。但輕微高反就好一些,只要休息好了一般沒什麼大礙。
徐玄應的手錶能測血氧,他準備找徐玄應藉手表給沈思元測一下。
這個手錶本來一直戴在他手上,但況長谷說了讓他還給徐玄應,他也覺得戴在他手上沒什麼用就還了,沒想到現在立刻又有用處了。
太陽逐漸西移,燦若鎏金,徐玄應剛和兩個半大不小的青年商量完,從他們這兒買點菸花,也正準備去找顧今停。
於是一個轉角,顧今停才出頭徐玄應就立刻眼疾手快地從側後方一手攔著腰,一手捂著眼睛禁錮起來,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啞道:「猜猜我是誰?」
徐玄應溫熱的呼吸全撲在顧今停耳廓,甚至能察覺到徐玄應的唇微微觸及顧今停的後頸,泛起一陣酥麻。顧今停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撞上徐玄應的腦袋,立刻「咚」了一聲。
「你去哪兒了?」顧今停掰下徐玄應的手,仍舊保持著這樣被徐玄應從背後摟著的姿勢問他:「剛才怎麼找不到你?」
徐玄應鬆開他,隨後找了個藉口道:「我剛才去看馬了。」
顧今停不在意徐玄應剛才去幹嘛了,只是拉起徐玄應的手往蒙古包走,說:「師兄好像也高反了。」
「他高反找我幹嘛?」徐玄應步伐一頓就要停下來,被顧今停用力一拽只好不情不願地繼續走:「我又不是醫生,他高反不是應該找醫生嗎?」
一來,這兒在草原腹地,找醫生不如城市方便。二來,沈思元精神狀態什麼的都不錯,看起來也沒有嚴重到要送醫院的程度。
「話是這樣說。」顧今停牽著徐玄應的手一邊走一邊哄他:「但我高反的時候,不是也沒找醫生嗎?」
徐玄應聞言一臉的不可置信,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道:「照顧你就算了,你竟然要我去照顧他?!」
顧今停完全不明白徐玄應的腦迴路,見徐玄應一臉「你到底愛我還是愛他」的表情,乾脆解開他的手錶問他:「你帶高反的藥了嗎?」
徐玄應知道顧今停對這些小事總是丟三落四,擔心顧今停這回也忘了,所以習慣地在自己兜里也揣了一份顧今停的高反藥。
誰能想到最後竟然是給情敵用了。
徐玄應在顧今停詢問的目光下只能臭著張臉點點頭,被顧今停指派回車上拿藥去了。
沈思元仍舊端坐在蒙古包里,他確實頭暈噁心,但這感覺同暈車差不多,休息一會兒就覺得好一些,見顧今停回來朝他露出一個溫柔安撫的笑問他:「今停剛才去做什麼了?」
顧今停啪嗒把徐玄應的手錶甩了出來,對沈思元說:「師兄先測一個血氧濃度吧,要是很低我們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