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幾歲?」
「十四。」
「所以要靠殺狼來證明你自己?」顧今停問。
嘉措搖搖頭:「主要是為了救小白和他媽媽。」
顧今停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嘉措的手臂。他沒說什麼,在這樣的經歷面前,什麼話都顯得淺薄。
他和嘉措相熟的契機是輔導員讓他和嘉措結成互幫互助小組,潛台詞就是要他多多幫助嘉措融入學校,也是那會兒他才知道,嘉措原來是暴力美學的簇擁。換句話說,嘉措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
顧今停教了好久才讓嘉措學會忍耐,哪怕是對方先冒犯他,在離開草原之後也不能對別人下戰書——但是可以找顧今停告狀。
要溫和,要微笑,要彬彬有禮,要進退有度。
顧今停花了很大功夫,原先以為嘉措學會了,後來才發現他只是在自己面前這麼乖而已。就像草原上雄鷹展翅能抓起一隻羊,可站在主人肩上仍舊像一隻溫順小鳥。
但他永遠是草原的一隻雄鷹,不是溫順的黃鸝。
顧今停偶爾也覺得嘉措合該生長在草原上,只有這樣遼闊的地方才能讓雄鷹展翅,而不是在條條框框裡盤旋。
顧今停轉身又摸了摸小白,接著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對著嘉措露出了張揚的笑,問他:「你騎什麼?」
嘉措一招手,立刻就有另一隻黑馬小跑過來,在嘉措面前站定。
這匹馬也同樣俊俏,一身肌肉比白馬顯眼許多,偏偏皮毛如出一轍地烏黑髮亮。嘉措也騎上了馬,揚鞭而行。
嘉措沒說要比賽,但他策馬在前,企惡君羊以污二二期無兒把以每日更po文海棠文廢文,吃肉停不下來但顧今停的勝負欲立刻升了起來,也同樣抓緊韁繩追上嘉措。
鮮衣怒馬、颯爽英姿。
顧今停和嘉措漫無目的策馬,但是無論是哪個人在前面,後一個人都會很快趕上,不分上下。但很快就變成了顧今停騎著馬在前面飛奔,嘉措緊跟在他身後,矮腳馬也跟了上來,頗有些眾星拱月的意思。
顧今停面對著一望無際的任由他探索的草原,無所顧忌地肆意策馬狂奔了好一會兒,這才把心中那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悶氣發泄出去。
顧今停慢慢驅馬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是沈思元給他打了電話。
沈思元的聲音在風聲中有些隱隱約約,他說:「今停,我好像看見你了。」
顧今停下意識往車道上看去,一輛越野車停在路旁,一道修長身影站在車旁,正朝這兒看來。
沈思元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站在廣袤無垠的草原前顯得格外顯眼。
顧今停打馬向前,背著千山萬水而來,直到沈思元面前才勒住馬。
顧今停騎在馬上朝沈思元一笑,神采飛揚,沒有人能從他身上移開目光。他望向沈思元,清澈見底的眼眸便只容下了沈思元,真摯而熱枕。
陽光灑下鎏金,給所有人都蒙上一層隱約的金光,顧今停問他:「師兄,你怎麼今天就到了?」
沈思元在陽光下微微眯了眯眼,回他:「想你了,事情做完就急著來見你。」
沈思元是混血,黑髮藍眸,在陽光下難免有些瞧不清,於是朝顧今停招了招手讓他下馬。
顧今停聽話的下馬,走到沈思元面前,剛要習慣性的問一嘴身體怎麼樣,就被沈思元捧住了臉。
沈思元雙手貼在他臉旁,卡著下顎將他的臉微微抬起,道:「讓我看看今停是不是曬黑了?」
顧今停不明白瞧他有沒有曬黑為什麼要湊得這麼近,但沒有掙扎,只是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瞧著沈思元。
沈思元微微俯下身和他湊得很近,幾乎是將他全臉掃了一遍才笑道:「沒曬黑,還是這麼可愛。」
顧今停歪了歪臉,沈思元就著這個姿勢行了貼面禮,完了還覺得不滿意,低頭在顧今停臉上親了一口。
顧今停之前的表現都很輕鬆,到這兒才有點愣住了。
沈思元幾乎以為顧今停要問為什麼親他,但顧今停只是看著沈思元奇怪道:「感覺被師兄非禮了。」
沈思元仍舊捧著顧今停的臉,倒不是很擔心顧今停會有什麼劇烈反應。
他追顧今停許久,知道顧今停身旁鶯鶯燕燕眾多,也知道顧今停情竅未開,對曖昧毫無反應。
所以他的追求也不求度,溫水煮青蛙總能煮熟。
不過顧今停要是能早點幡然醒悟,明了自己在追他也是件好事兒。
但顧今停只是又歪了歪臉,等著沈思元親他的另一半臉頰。
沈思元又愛又恨的看了一眼顧今停,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才把他放開,近乎挑釁地越過顧今停看向他身後仍舊騎在馬上的嘉措。
雖然顧今停對這種程度的親昵反應平淡,但顧今停並不是會主動的類型,所以啞巴肯定沒飯吃。
顧今停讓沈思元親完,自以為打完了招呼,正想重上馬才想起來還沒問沈思元現在的情況。
雖然覺得自己是白問一句,但這個流程還是要走的。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食慾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會噁心反胃嗎?」
顧今停完全做好了沈思元否認,沒想到沈思元竟然點了點頭道:「這麼一說還真有。」
顧今停立刻眼睛一亮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沈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