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暎十三歲了,再過幾年就要大婚了。娶妻生子,阿瑪卻好像也沒有陪他幾年。
胤礽說:「朕會親自和他談一談的。弘暎他長大了,他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與朕,護不了他一輩子。皇太子仁厚,他們是兄弟,皇太子登基後,也會護著弘暎的。」
先帝還在的那幾年,倒是將弘暎的性子掰正了些。弘暎不再那樣怯弱,膽子大了許多,和弘晳的關係也好了許多。
這孩子不養在瓜爾佳氏身邊後,不受拘束,天性釋放,倒是比從前好了很多。
這孩子不是個做皇帝的性子,也不適合做皇帝。就單單做個親王貝勒就很好。
他也不是那樣會跟弘晳去搶什麼的孩子。年紀與弘晳相差的那樣大,身邊也沒個得用的人,哪比得上弘晳多年經營呢?
更何況前頭還有弘晉弘暘壓著,弘暎就更不可能做什麼了。
瓜爾佳氏也知道,自己如今做不得弘暎的主了。
昔年所想,還幻想弘暎是胤礽嫡子,或許還可以和弘晳爭一爭的。現在看來,都是痴人說夢。
他們怎麼爭得過弘晳呢?弘暎爭不過弘晳。她爭不過李佳氏。
現在,連帶著她,還有弘暎,都要仰人鼻息的過日子了。
瓜爾佳氏不甘心,可再是不甘心,也知道連這份不甘心都沒什麼用處了。
胤礽處事溫和,弘晳處事激進,可父子倆都是一樣的滴水不漏。
她就算是皇后又如何呢?連前頭的皇子阿哥們都翻不起風浪來,她又算得什麼?
只一點念想。
瓜爾佳氏垂了眼眸,落在陰影里的眼眶微紅:「皇上,是不是臣妾來得太晚了?」
她嫁給他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很多人了。是不是他們相遇太晚了?才讓胤礽的眼中看不到她的?
胤礽還是瞧見了那一點微紅。
他心中嘆息,卻未曾要安撫瓜爾佳氏的心。
他溫聲說:「皇后心裡最看重的,是先帝爺親賜的太子妃。早也好,晚也罷,皇后的心都不會變的。」
「弘暎生下來的時候,身子骨並不弱,後來皇后逼著他讀書,想要他出人頭地,心中不也是念著他是朕的嫡子麼?」
「大清立國,前頭並未有嫡長子繼承皇位的說法。先帝爺立朕為太子,那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皇后以為,朕也會效法先帝麼?嫡長子繼承皇位,那也得分時候。既有了弘晳,弘暎這么小,他擔得起大清的江山嗎?」
「先帝爺逼得弘暎生病,立時就把孩子送回來了。可皇后,是硬生生叫弘暎早早就讀書了的。寒來暑往,都不許休息。也就是後來叫他自個兒獨立了,這身子骨才恢復了。」
「皇后不能什麼都想要。在這皇家,走錯了一步再想回頭,也不是人人都該接納的。」
胤礽看見,瓜爾佳氏落淚了。
胤礽輕嘆:「太子不會苛待皇后的。朕去了,皇后也是皇太后,是帝與後的長輩。他們都會好好孝順皇后的。不論皇后想住在哪兒,這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差的。弘暎也是個孝順孩子。將來大婚了,還有福晉孝敬你,這就已經很好了。」
是啊。這怎麼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