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去。
房间里安静的好像能够听见灰尘摔落的声音,一门之隔,却传来沉闷而又压抑的交谈声。
太宰……
头痛,中原中也伸手去抓头,强迫自己从浑身无力的痛苦中清醒过来,时间仿佛变成一条蛛丝,不知不觉竟然编织成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落进陷阱。
这个混蛋!
他记得自己昏倒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家伙依旧笑着,像是对自己宣判死刑,鸢色的眼睛中满是得意,一遍又一遍控诉着中原中也的罪行。
他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在这家伙真的遭遇危险时无能为力,甚至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他们的计划似乎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吗?
意识逐渐回笼,过度使用异能的后遗症让人免不了担惊受怕,身体中仿佛有两股力量不断拉扯,荒霸吐现了这个机会,它迫不及待想要从少年的身体中冲出去。
中原中也咬牙忍下不适,从床上坐起来迅环视整个房间,没有人在,灯关着,窗外只有猎猎风声。
门外应该是工藤他们,但现在这全部都不重要。
他轻手轻脚翻身下床,窗外夜景繁华,街上偶尔能够看到匆忙路过的行人,车子嗡鸣,一闪而过。
他们住的房间在九楼,不算高。
橘少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套上那件棕色风衣时顿了顿,因为下午的事情这件衣服灰扑扑的,还没有清理好。
他莫名恼怒,差点失手将整件衣服都撕裂开来,烧光了为算——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中原中也捂着额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手拿了件外套翻窗出去,异能的使用必须小心再小心,他只控制着不让自己摔得太惨,差不多能够平安落地就好。
黑夜中少年身形敏捷落进花坛中,像只夜行的猫绕开路障和车子,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迅离开酒店范围。
京都也要入夏了。
服部平藏即使在这样的深夜也还是没有离开警察厅,京都部分的警视监和警视长前段时间刚刚被捕,新上任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他原本的假期,全都填进这场荒唐的闹剧。
不过也是正常,他本来就是关西方面调查黑衣组织的负责人。
看着手上的审讯文件,他甚至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那位小朋友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手下的负责人满脸苦涩:“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且他已经拆了我们八副手铐了,现在这个是第九副……”
“不用,他不会离开的。”
“……什么?我记得不是说有横滨方面的人要过来吗,真的不用再做些措施?”
服部平藏神色淡然摇了摇头:“你见过自还会越狱的吗。”
对面无言,这个津岛不是被举报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自了?
正思考着门外忽然一阵兵荒马乱,甚至还隐隐能够听到有人再大叫着说不能进,随即又是什么人打斗的声音,不过很快,这些声音就全都消失不见。
手下几乎是条件反射摸上后腰的枪,眼睛死死盯着门外,只要有人开门他会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那家伙。
“不用担心,应该是另一位小朋友。”
服部平藏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来什么人一样依旧十分淡定,将桌子上的文件移开,吩咐手下人去倒杯水。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橘少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黑色外套气势汹汹,目光直直落在最中间座位上的人,手上还抓着不知道从哪个警员身上抢过来的枪。
但他的状况非常糟糕,脸色惨败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白。
服部平藏又一次制止了手下人的动作,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请坐,中原中也——我应该没有念错你的名字吧?我是服部平次的父亲,也是目前京都警察厅的负责人。”
少年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嘶哑:“津岛呢?”
“津岛君还在审讯室,由于他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们目前并没有任何举措,”他停顿了一下,示以手下先出去,“中原君,你是来做什么的?”
中原中也不在乎这家伙说的什么东西,他能够用异能强行支撑着来到这里已经勉强,太宰治这混蛋下手太重,要炸展厅真的就往死里动手。
他不想多废话,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自己去找。
眼看着少年人准备转身走人,服部平藏起身,语气有些无奈:“我大概明白津岛君为什么会让我态度好一些了,中原君,如果你想要见他,我可以提供正规的渠道——”
“你或许误会了什么,”中原中也冷冷看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我是来带他走的。”
服部平藏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好吧,那么请中原君跟我来。”
本来以为还要再麻烦一下的中原中也有些愣神,服部的老爹也太好说话了吧?
办公室外不少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中原中也甚至没有办法真的下重手,这些人都只是没抓住他被他一路冲进了服部平藏的办公室,此时正高度紧张盯着办公室的门。
见到他们从办公室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举起枪,虽然很快又一次被服部平藏拦了下来。
中原中也的另一个身份很好用——横滨警察厅警视监的养子,而且他其实算作是横滨那边派过来的调查组人员之一,身份正规,只要用这个说法堵住这些人的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