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缓缓摊开,一幅无极道君拈花图在众人面前摘下了面纱。
宋莲舟原本低垂着头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身旁的夫君不知见了什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她顺势抬起了头,只见那幅画上的道君,身着金丝雪衣道袍,满头黑丝被一枚玉冠竖起,赤足立于虚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在胸前。
玉一样的手指间捻着一朵莲花,双目微眯,半阖的双目中满溢出淡淡的疏离,带着悲悯世人的慈悲。
气质飘渺出尘,似九天下凡的仙人,又好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最妙的是他身后蓝底白尖的雪山,廖廖几笔,勾勒出雪山的连绵壮观。收笔处墨迹还未干,明显是作画人不久前还在赶工。
宋莲舟看着那双悲天悯人的双目,差点习惯性地跪下。
墨纤细的纹理,衣摆起伏的弧度,莲花粉嫩圆润的花瓣和惊鸿一瞥的鹅黄花心,无不显示出画者的卓越与用心。
无极道君雪山悟道的是每个教徒口口相传的故事,也是钟晚芍的灵感来源。
钟箫满脸痴迷地看着这幅画,旋即朗声大笑,“好好好,我女儿有这种才能,是我钟箫之幸!我要重重地赏你,乖女儿,来。”
钟晚芍心底直翻白眼,脸上却又装作腼腆又害羞的样子。
呵呵,便宜爹,我要没这本事这会儿怕不是被你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汉儿家法处置了。
钟箫激动地拍了拍钟晚芍的手,道:“过几日,我要与你姐姐一同拜会南离宗,你与我们同行,这些天你可以多陪陪你姐姐。”
钟晚芍乖巧道:“好,多谢父亲挂念。”
一家三口好一顿假惺惺的互相关心,钟箫派人送了许多新奇礼物来,才珊珊离去。
关上门,安排人给等在外的姬易行递了消息道了谢,张理与宝龄都松了一口气。
宝龄捂着胸口道:“多亏小姐出门时猜到老爷会来,让我提前把画轴、笔墨和家居常服都备好了,这才没出岔子。我感觉心都要跳出去了。”
“幸在筹划地早,这画轴本想正式送他作礼的,这好趁这次机会作了筏子,这不是给我们送了许多东西来。”钟晚芍笑道。
她略收笑意,问道:“买通的各处门子、嬷嬷可有敲打过?”
“放心吧,小姐。您偷跑出去的被现他们也一个都跑不掉,这会儿恨不得变成哑巴才是,我已经都打点过了。”
“怎么会大晚上想起来叫我的?”
“我问了夫人身边的嬷嬷,倒是没人故意使坏,似乎是主君自己突然想起的。”
“我那嫡姐呢?”
“听说大小姐入京不太顺利,她心情不佳,回府就睡了。”
呵,心尖上的大女儿随便她,偏要大晚上折腾没人疼的小女儿。
“呀,小姐,好伶俐的鸟儿啊。”张理看着钟晚芍带回来的鸟笼惊道。
钟晚芍大致提了一下自己与巡抚见面的始末。
“京城的牧家是自大雍建国起就拱卫国君的肱骨之臣,听说许多子弟在军中任职。”张理回忆道。
“那小姐算是有了个靠山了?”宝龄拿着桌上的点心去喂鸟,结果那雀儿傲娇地甩了把尾巴,不愿搭理她。
“这才哪跟哪儿?不过是那位将军图个新鲜罢了,关系是要经营的,我不能给他提供助益人家凭什么让我靠?何况他马上就要启程离开福州了。”
“啊~”宝龄沮丧地叹了口气。
钟晚芍倒是没太在意,给鸟儿喂了点油炸糕,小东西很给她面子地吃了不少,“以后你就叫金子好了。”
张理:无语,主子这么爱钱,我也改名叫张金子算了。
三人洗漱入睡后,钟晚芍打开了牧将军给她的匣子。
匣子非常精巧,名贵的檀香木整根雕刻,上面还有精巧的雕花,暗藏机括,活口按住匣子上的雕花还能活动。
匣内两层,上层是三套成色极佳的头面,翡翠、宝石、黄金点翠,镯簪璎珞耳环一应俱全。不隆重但以钟晚芍挑剔的眼光看,这玩意儿放到后代到底是个镇馆之宝。
下层不厚,但是看过去是满满一层厚厚的银票!
对方甚至没要她的房契!
牧将军,你是我的神!当将军可真财啊!
钟晚芍喜笑颜开地将私房收下,沉入黑甜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