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的耳朵這么小啊?」
造型師有些吃驚,盯著那薄薄的銀耳般的一片,「只有我一半兒!」
藍蘇錯愕地看向鏡子,她從前的頭髮如拖把般披著,額、耳、頸遮得嚴嚴實實,從未評估過自己的長相,也未發現,耳朵真如造型師說的,似乎只有常人的一半。
「我不怎麼照鏡子。」
她找了一個不暴露身份的理由。
造型師秒懂:「噢我知道,聽說你很小就那個。。。。。。生病了嘛,最近剛醒,沒來得及熟悉身體,正常的。」
所謂生病,便指的是發生在真正的二小姐身上的,9歲因為變故,成為沉睡的植物人。
「嗯。」
藍蘇點頭,她發現,很多時候不解釋全,剩一點留白,旁人自然而然地能自圓其說。
「好啦!」
造型師拍了下她的椅背,「妝弄好啦!看看,還滿意不?」
藍蘇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純白襯衫,豆沙色外套,長發披垂至腰,一個月前,她還在俄羅斯的邊境殊死一搏,不想,突然之間就成了嬌妻。
還是人畜無害的那一類。
造型師還在介紹:
「妝沒有給你化很重。你的五官本來就很漂亮,眉毛細細的,鼻樑窄窄的,就跟你做的淡妝。看,這顆痣都沒給你點。」
藍蘇左眼角有顆淚痣,褐色的,在清純的長相之上平添了幾分憂鬱。
她不懂妝造,但淡妝很接近她平日的狀態,舒服很多。
「好,謝謝。」
頓了頓,問:「霍總不化妝麼?」
造型師笑著解釋:「霍總的妝造是一早做的,說是要去接您,所以我們早上就去她府上做了。」
府上,很舊時代的詞。
其實更普通的說法,是「去她家」。但藍蘇並未覺得奇怪,因為她跟霍煙一樣,沒有「家」的概念。要麼說「府」,要麼「宅子」,要麼「房子」。
看來,這個造型師跟霍煙有段時間了,連說話習慣都一樣。
那天恰好工作日,去民政局的人不多。排到藍蘇二人時,她們只在大廳等了3分鐘。
一進去,工作人員便引領著去了拍照室,坐到一大塊鮮紅的背景布前,面朝鏡頭。
「哎~對,兩位看這邊啊!」
攝影小哥十分熱情,想用上揚的音調改變二人臉上的凝重。
「再靠近一點,左邊的小姐姐挪一點哦!」
霍煙坐著輪椅,藍蘇便只能坐一張同高度的凳子,方才助理江楓來擺凳子時,按照霍煙的喜好,隔了2o厘米左右的距離。
挪近點麼?
藍蘇猶豫,霍煙看起來不喜歡跟人太近。轉頭看向這人,是斧鑿刀削一般的雕塑側顏,看一眼便覺得冷。
「挪麼?」藍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