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扭过脸,他转而埋怨起宗寥:“我不在京城的那段时间,你过得很精彩啊!你都不臊的嘛?呃……”
司臾扶额:“本公子真是羞于与你扯上关系。他能得如此多“中肯”的评价,你没少出力吧。我可都听说了。”
宗寥白他一眼,噘嘴道:“你少揶揄我,枉我喊了你那么多声小舅舅。
你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你自个最好清楚,看我家殿下的脸……都赖你。
等过了今夜,我再慢慢同你算算这笔账!”
司臾转眸去瞟南宫述胖乎乎红彤彤的半边脸颊,低头憋笑。
与南宫述相识十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南宫述丑得如此……好看!
俊得如此……好笑!
南宫述淡淡瞥他忍俊不禁的模样,依旧气定神闲。
心说不就是脸肿了些么,有何值得笑?
……寡友!
恍惚瞧见一抹得意之色飘过来。
司臾悻悻侧开目光。
对宗寥又道:“瞧他那得意样,不用问就知是你的杰作!你自己做的好事,倒反过来赖你亲舅,大不孝,大不孝!”
三人在这边叽叽咕咕,挤眉弄眼。
那边皇上见众官一哄都是反对南宫述的,郁堵的气息霍然畅通了不少。
这皇帝他做不成,南宫述也休想!
他千算万算,左防右防,竟是防不住云安侯会于一开始就偏意南宫述。
更加算不到的是,花家还有这么个小孽种在!
令人血气冲脑的是,明明已经消失于世人眼里近二十年的无相阁,它……它居然还存在!
还个个都与他最厌恶的人有理不清的瓜葛!
想将他从帝王册上除名,哼……妄想!
昏君明君如何,世人对各朝各代的评说一直两极分化。
有人说歹,必定会有人站出来说好。
他已经不怕了。
宗时律见风乱吹,出言挽回局势:“暴君不配为帝是因其自身行为不端,心术不正。
奕王不一样,他自污尊贵,所为不过能在多疑多忌的昏君手下求一安生。
众僚认真想一想,奕王殿下的出身一半沿袭皇家正统,一半则又是来自江吴望族沈氏。
沈家书香清流,祖上出过两位帝师,一位相国。
族中一生廉洁的清官屈指不数。
这样的人家如何没落也生养不出劣性之子。
不知大伙可有仔细看过奕王的样貌气度,他真如你们平日所见,是骄奢淫靡的性情?”
某官道:“云安侯何需帮他腔,是否淫靡你不比在场诸公更清楚?
你家公子与他在众人面前行淫秽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要我等怎样看?”
“你放任你儿子选他为帝,无非是想着他与你儿子难分难舍,亲如一家罢。
你分他们不开,所以才默允他们你来我往吗?你的脸变得倒挺快啊!”
“侯爷又是否想过,即便他们眼下形影相依,那到底都是男子,你意向他,最后能得什么?”
“你若非要选自家人,为何不选小皇孙殿下?他才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你若选定他,我们定当全心辅佐,绝不驳言。”
宗时律道:“皇孙太小,担不起此重任。”
“兄长,”皇后突然开口,神色有些幽怨,“我也觉得奕王不合适。你怎能做这般荒唐的决定?”
皇后不悦地看着宗时律。
宗时律暗暗叹息。
一心扶持南宫述这些事,他从未告诉过皇后,也知此事对她来说影响颇大。
可他已经顾不得她的感受了。
正想着要如何向她解释一二时,乌泱泱列在殿中的百官身后忽然有一沧桑但犀利的男声道:
“既要百官为鉴,不知我等老匹夫可还能在这崇昭殿上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