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小聲嘈雜了一會兒,大家看了看教室背後的鐘,發現還能睡十幾分鐘,於是大部分人又爭分奪秒的睡了。
也是這時候,姜鑒發現地上有幾滴紅色。
再細一看,發現是翻倒的時候,自己的椅子腿掛到了駱書的腿,校服褲子都被劃破了,小腿出現了個不小的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駱書看起來反應不大,在自己抽紙巾抹腿上的血,可血跡抹完又有血冒出來,他看著傷口微不可見地一皺眉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潔癖。
皺完眉頭一抬眼,姜鑒直勾勾盯著他,臉色不大好看。
駱書:「你暈血?」
姜鑒:「……」
姜鑒心說我暈什麼血啊,這麼大口子你怎麼這麼淡定?!
一邊是給人腿上添傷的愧疚,一邊是對駱書反應的驚訝。
他看起來太平淡了,那血順著小腿往下滾,他跟沒事兒人一樣。
也不是說非得大喊大叫地哀嚎「我的腿啊——」才叫正常,但正常人反應肯定不是駱書這樣的!
他身上有種麻木感,就好像眼前的景象司空見慣。
姜鑒腦子裡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然後一提褲腿蹲下來,從駱書手裡搶過紙巾,欻欻抽了好幾張按在傷口上。
完事兒又把駱書自己的手拽過來,讓他自己按著。
駱書:「……」
姜鑒:「你等我會兒,我去校醫務室給你拿止血繃帶和消炎藥。」
駱書剛準備說不用,那人就已經躥出去了。
姜鑒跑著去的,一來一去還挺快,路上腦子裡飛快地想了些以前沒怎麼思考過的問題。
譬如,駱書後腰那塊疤。
姜鑒回來的時候跑得直喘,渾身上下熱氣騰騰的,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
傷口已經把紙巾都浸成紅色了,姜鑒小心翼翼把紙巾揭下來,用過氧化氫清洗傷口,碘伏消毒,再纏繃帶,纏完繃帶一本正經地自言自語,問這傷口要不要出去縫針。
駱書:「……」
姜鑒喃喃完抬頭就對上駱書的眼神。
那眼神翻譯一下大概就是: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要是平時姜鑒對上這個眼神就該炸毛了,可這會兒他心裡卻想:到底是我小題大做,還是你習以為常?
兩人視線相對。
姜鑒的眼神沒怎麼遮掩,他反應過來之後率先移開目光,「破傷風還是得打的,校醫務室就有,待會兒咱們過去一趟。」
駱書:「不用。」
說完他把地上的血漬擦了擦,又抽了張草稿紙把帶血的紙巾都包起來,然後才扔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