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林突然这一问,江民忽然间想起道:“齐书记,你说的是不是昨天带队来检查的那个政法委书记,是不是他。"
罗建林点点头,表示默认就是他。
江民非常认真的道:″不会是昨天他找过你,还能跟你说些什么呢!不可能就为你的事而特意单独来过问案子。昨天所里不是说什么评比…是由他带队来检查工作,我也看见他从号子门口走过,但他怎还会记得起我这样一个人。″
"是啊!他是带队来检查工作,听你这口气对他很熟呀!不过在临走之前把我叫到办公室,是想了解一下我的案子情况。听他口气也知道我这案子是有人在陷害我,但他答应很想帮忙。说什么暂时可以先搞取保候审。当时我并没点头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因为想到这件案子确实感到很委屈,如果真的答应下来那以后就算找到人帮忙想翻案,那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做了个模棱两可态度。不过后来临走时他又说下个星期还会再过来找我一次,看我想没想通暂时先搞取保候审出去再说。″
江民想到这件案情虽然是归他主管,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平民百姓而得罪同级别的领导,再退一步来说批准逮捕是要经过他同意。在江民心里以前同大头他们不是没有跟他打过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老熟人。但在表面看上去他这个人是个和事佬给人的印象,而实则一旦触碰到他丁点利益下起手来可说是狠毒,甚至可以说不留余地往死里整。
有此想法江民非常认真地道:"建林,你还是回去好想想,如感觉值得那就请他帮忙。不论怎么说还是出去要紧这哪是人待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既然人都落到这个地步其实也没什么面子不面子,而说白了面子又能值几个钱,能早点出去那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这个人说话和做事绝对是两回事,对于熟悉他底细的人来说就是有两副面孔。别看他高高在上位高权重风光无限的一个人,可说话办事很不靠谱吃了原告还吃被告。你知道他在十年前还是一位瓷厂一线的工人,就因为有位亲戚走马上任在省里当领导。就这样把他调到了公安局待了两年,又把他调到检察院待了两年,后来又转到法院工作三年。这三个工作单位成了他上升的台阶,一步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上升至正处级法院领导。再后来进入市委常委,在换届选举过程中,才真正当上一个地级市主管政法系统的副市长。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他这个人特别的好色…莫不是他,他想打你的主意。但凡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到手中,哪怕采取下三烂的手段都会搞到手,如果又出现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踢开去寻求新欢。"
听江民这一说罗建林心中已有数,而笑笑道:"不,不可能,没,没有这个事,别把他说的这么坏。江民,你不要多想真的没有这个事,也许他是出于好心想帮我。知道是被人栽赃陷害,现在外面很多人都清楚知道我是遭人陷害得。噢,听他说大头和马莉为我俩的事找过他…″说到这里赶紧打住,担心口误说错话。
汪干部忽见刘所站在过道口朝这边观望,而赶紧来到江民身边轻声道:″差不多了吧!江民。你没看见刘所正站在那里朝我们这边看,可别搞得我下不了台就不好,还是过去进你号子放风场里去。"
江民扭头也看见刘所瞪着一双眼睛朝自己看着,虽然说在外面时跟他有过几次交往。但私底下感情方面绝对抵不过马有成,李小花和看守所其他几个干部关系,告别罗建林后也赶紧溜进放风场,以免的汪干部下不了台。
一连几天晚上罗建林躺上床后,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因想起同江民聊天过程中得到的消息。毕竟江民没少跟齐打交道,也是肯定相比自己了解他多些,更何况清楚江民为人处事风格,他是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胡编乱造一些对齐不利的事。而至于下个星期真的来找的话,是答应让他先搞出去办取保候审,那这件事情无非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哪怕以后真的找到人想翻案,那绝对也是不可能的事实。思来想去一连多晚上,总是在迷迷糊糊中在天蒙蒙亮之时,才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在下星期三这天下午四点左右,齐书记还果真风尘朴朴来了,第一时间由当班领导刘所负责接待。齐书记也没同刘所多过说话,等双方客套应酬几句后,就开门见山直接了当说想了解罗建林案情。
不多时由刘所亲自进去把罗建林从号子里带出,当两人一前一后站到办公室门口时,刘所示意罗建林敲门报告后才能进去。
罗建林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报告推门进去,只见齐书记满面笑容非常客气放下茶杯站起身亲热地道:″快,快坐,小罗,你受委屈了。″话落,又为罗建林倒杯开水。
当水杯递到罗建林手上时又紧接道:"小罗,考虑的怎么样,我已经交代正在为你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心里已有打算的罗建林的确感到有些吃惊,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在办,照这样度明后天就可以出去。如果真的就这样出去的话,那很多的事情没法解释的清楚,就算找到上面领导他也不可能为我翻案。也只有耗在这里不走跟那个乌龟王八蛋打一场持久战,哪怕再吃一年半载的牢饭也是值得,只要时间一长不惊动他都是不可能。
罗建林挤出笑容道:″谢谢你,齐书记。我已经想好了,不想搞取保候审出去。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就坐实我偷了那部手机,我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要活下去,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要背负一辈子盗窃犯的头衔,真的要谢谢您,齐书记。"
原本满怀信心的齐书记当听完罗建林这样回答感到无比震惊,怎能想到一个关押在看守所的犯人,竟然有出去都不想这不是傻了还又怎么解释的清楚。唉!也真是的又没让你出一分钱更没有出一分力,最起码现在没叫你出一分力竟一口拒绝我的好意。如果不是省里有人打招呼关心这件事,我才懒得理会这件事。既然小冯有本事把她弄进来,那就应该有本事治她罪判她刑。可现在搞的我里外不是人受什么夹板气,不都是因为主管这一块吗?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还是好好再劝劝她。只要她出去了就没有我的一点事情,而至于她以后再怎么跟小冯斗法那不关我的事就行。
齐书记坐回原位端杯喝水又沉思片刻道:"小罗,为你这件案子,我也是伤透脑筋。你的情况现在终于理出一个头绪出来,所以才敢下达命令让人先跟你办取保。谁叫我是主管政法最高级别的领导,你心里相信也清楚他和我同级别。说句心里话,我不可能为了你的事同他闹翻毕竟他上面也是有人,而我是孤家寡人在应战,希望你多少理解我一点。要不这样吧!你暂时先出去,而至于今后法院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以我猜顶多判一绶二。也很有可能省里那位领导橾着好的话,坐了多久就判多久,想把事情完全撇清应该是很难。而具体怎么样,相信应该你心里也有数,甚至比我还要清楚对方的实力。"
见罗建林一声不吭也不点头答应就这样执着,原本色欲想冲动一下的齐书记也凉了半截。一时之间不好再说什么更不可能跟一位在押犯再过多的解释,既然她愿意待在这里那就让她好好地待。
调整好心态齐书记站了起来,非常严肃认真地道:"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也不可能为难你。那你就好好的待吧!希望你在里面好自为之,而同时要保重身体。但相信在这里领导和干部不会轻易找你麻烦,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看守所领导同干部的素质。万一真的有什么对你过分的话,你可以随时要求打报告见所里当班的领导。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如挤的出时间我会过来一下,如确实抽不开身会电话让他们好好关照你。好吧!就说到这里,你现在可以走了。"
当罗建林回到号子时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原本在打坐时有叽叽喳喳出的说话声,还经常有开玩笑出来的笑声竟然没有。所有的人都在默不作声中老老实实的在打坐。王国珍也没有平日里的热情劲,见罗建林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又微低着头陷入沉思之中。而心情非常复杂的罗建林也是一屁股坐到靠肛便洞墙边,在思绪万千中忆起刚刚同齐书记见面场景。
突然,沉静的号子又活跃起来,刘妮冲到方木花面前,手指她头大声质问道:"喂喂,你什么意思呀!给我站起来解释清楚。我以知道你私底下在李干部面前打我和徐大红的报告,说我们两个人经常欺负你和她,是不是有这回事呀!″
方木花也气呼呼站了起来,大声喝斥道:"喂喂,你别没事找事,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了报告。是左眼睛看到,还是右眼看见,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嘿嘿,你打了报告还不敢承认,既然有种敢打报告,就要有种承担下来。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心里清楚就一定是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你还记得李干部叫你们俩出去回来以后,又紧接着叫我和大红也出去谈话,现在可没有什么好争的吧!"
胡美丽也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双眼瞪着刘妮道:″喂,什么意思刘妮,你别指桑骂槐好不好,谁会吃饱撑的难受打你俩的报告。"
徐大红也站到胡美丽面前,而手指以几乎指到她鼻子大声地道:″是呀!我也感觉好奇怪,明明这号子里就我们这些人。不是吃饱撑的难受,怎么会好端端打我俩报告呢!更何况我和刘妮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欺负过你们两个人。说白了就算我俩真的做错了什么,要打报告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小兵小虾。最起码有号长罗建林同王国珍,她俩打报告还说的过去,这最简单的一件事情都不知道,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可简直就是白活了。"
这时方木花忽然想起来前不久刘妮同徐大红不是和王国珍坐在那角上聊了十几分钟,很有可能她俩又上了那个老狐狸精王国珍的当。但又不好直接挑明是她在背后挑拨关系,毕竟好歹她也算个代副的号长,而调整心态口气轻松地道:″刘妮,徐大红,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我希望你俩不要没事找事。别看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不太怎么说话,但我俩心里清楚的很谁好谁坏。毕竟你俩还很年轻,对社会复杂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和了解,有些什么事情都被别人骗到了。可别到时候如果我们两边真的动起手来的话,吃亏倒霉的人还是你们两个,不可能是我和胡美丽。"
而这时在刘妮同徐大红心里才渐渐理出头绪,原来王国珍前不久跟我俩说的话,是希望我两边人打起来她有三点好处。第一可以看笑话,第二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第三又可进一步拉近我俩使的她位置更加牢固。所以俩人不但没有动手,反而带着嘲笑朝王国珍投去眼神。
这一下王国珍可越听越不对劲,而特别是当看见刘妮和徐大红那两双眼睛时,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挑拨她两伙打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嘿嘿,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打起来,反而好像识破了自己。而气呼呼朝方木花冲了上去大声道:"喂喂!你们之间吵架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可别牵扯到我和罗建林身上来。″而是故意把罗建林也牵扯进来。
胡美丽本来就对王国珍有很大的意见,怎能想到她今天又想挑拨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其用心可真的是良苦和非常非常的坏。很是非常气愤与毫不留情面的道:"王国珍,你作为副号长,这号子里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说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不然的话李干部怎么会让你来当这个副号长,就是想你协助罗建林来管我们这些人。可你到好却吃饱了撑的难受,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干嘛来呢!希望你不要没事找事把号子里搞的鸡飞狗跳。"
王国珍挤出非常难看的笑容道:″嘿嘿,胡美丽,你说的话可真的是好笑。你们之间吵架又牵扯到我身上来干嘛呢!我要是说过你们之间什么坏话,那不得好死。如果我真的想打报告的话,你们还能这么自在待在这个号子里吗?说句难听的话,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两个人滚回前面号子里去。″
胡美丽不屑一顾的道:"嘿嘿,你有这个本事那还不快去跟李干部打报告,最好是把我和方木花调到前面去。其实说心里话,我俩在这里待着还真的没前面舒服,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如果真的没有事把我们两个调走,我可告诉你这个号子马上就被解散。你相不相信我跟你说三句大实在话,第一听说前面号子已经释放走了三个人,第二还有四个已经送到女子监狱服刑去了,第三如果把我们的号解散的话。那毫无疑问一旦我和胡美丽调到前面去,相不相信你肯定是逃避不了也会轮到头上,到那时又各奔东西被分到一二号子里面去,而不见的有我俩混的好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