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自說自話,「我這個指導當得,不是在生病就是在誤事。」
牧長覺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瓶子,「為什麼心情不好?」
「其實沒什麼特別具體的事兒,可能就是很多事情沒能像我預期的那樣。」燕知說得淡淡的。
他把一些不相關的事拉出來當幌子,「比如我感覺學校里的氛圍沒我想的好,有老師為了討好官員……」
燕知看到牧長覺那個傾聽的姿勢,有點說不下去。
他改了口徑,「牧老師,要不然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他的坦然裡面全是忐忑。
「怎麼玩?」牧長覺保持著他想要的距離,問他。
「石頭剪刀布。真心話可以問一個問題,大冒險就可以要求一個任務。」燕知仍然在笑,「如果都不行就喝酒。」
「行。」牧長覺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滿一杯。
第一輪燕知就輸了。
他安靜地等著。
「真心話。」牧長覺做出一點苦思冥想的樣子,「你最喜歡什麼水果?」
「草莓。」燕知毫不猶豫,笑著抱怨他,「牧老師好浪費,你應該問一點你不知道的。」
「下一次。」
下一次燕知又輸了。
牧長覺看了看他,帶著非常淺的一點笑,「燕老師有事瞞著我嗎?」
燕知點頭,「有。」
他把自己的酒杯也滿上。
他們喝酒的地方是一家小店,人來人往的。
只是他們那個角落不起眼,牧長覺又背對著其他客人。
熱鬧里反倒有一種安靜。
「燕老師你是不是故意輸給我?」牧長覺贏第三次的時候這麼問他。
「我又沒有慢出。」他小時候就是這麼賴皮的,只是他贏的時候牧長覺從來不揭穿。
「那還是真心話。」牧長覺背著光,燕知有點看不清他的臉,「好。」
「燕老師瞞著我的事,是好事還是壞事?」
燕知低頭看酒杯,努力讓頭腦通過酒精出離情緒,「是不需要擔心的事。」
燕知一直輸。
並且在他看來牧長覺有那麼多問題可以問他。
但是他偏偏問了「我是不是讓你困擾了?」
燕知皺了一下眉。
但是他又覺得牧長覺這個問題問得特別理所應當。
如果他站在牧長覺的角度上分析,就會看到一個忽冷忽熱陰晴不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