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极品中文>狼子野心百度百科 > 第29章 风云起9(第1页)

第29章 风云起9(第1页)

徐麟像头转瞬掠至的凶狼,单手揽着她腰身一卷一带,堪堪擦过狠狠落下的马蹄。

她被马蹄溅起的沙尘扬了满头满脸,下意识地揽紧徐麟的腰,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徐麟感觉她又急又快的鼻息一下下喷在颈间,刚平复下去的心跳莫名跟着快起来,他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问:“受伤了吗?”

蓝散这才定了定神,低头见自己衣衫尽血,模样鲜见的有些呆。

“流这么多血,怕是活不成了。”徐麟正了面色,“相识一场,若有遗言,可帮你带回家中。”

她跪坐在沙中,下垂的眸光岑寂,眼尾那两根长长的睫毛轻落下去,片刻后扯了扯嘴角,“不必了。”

徐麟一窒,一时只觉五味杂陈,片刻后轻道:“血是我甲上的,不会死的。”

蓝散愣了愣,非因那句“不会死”,而是他话语中的关护意味,恍然带着熟悉,却也全然陌生。

失神仅是一瞬,蓝散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在金沙山北麓遭遇了一队川兵,有条漏网之鱼,他失了战马,很可能选择绕道孔雀湖蛰伏,再伺机北逃。”他率先起身,“去清理一下?”

他劲瘦有力的手掌摊开,在月光下镀了一层淡蓝色的霜华,像无声的等待,蓝散被生死危机短暂破开外壳的心脏好像被那只手轻轻抚了一下,比夜色还要安宁。

她借力起身时,徐麟感觉那手凉得像冰,滑过时将指尖热气尽数带走,她脸上因为剧烈奔跑的血气很快消退,素白的面容跟着泛上一丝几不可见的青。

“脚伤了?”他审视片刻,重新蹲下来,一手托起她足,另一手轻轻转动踝部,“疼了就说。”

蓝散唔了一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脚踝,舒缓了那里的疼痛。因着垂,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徐麟的鼻梁,枪一般笔直挺拔的线,和都中养尊处优的贵胄子弟不同,这个人的一切好像都有自己的意志,不遵于现世,桀骜不驯,与众不同。

“只是扭伤,骨头没事。”他将染血的甲除下,背对她蹲了,“上来吧,背你过去。”

蓝散俯在他背上,松下来才觉出心口凉,指尖都是麻的,五脏六腑泛起一阵阵细密的刺痛,不剧烈,却像被抽了筋骨,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唯一感觉好受些的是徐麟温热的脊背,他的体温和人一样,透着恒定的力量,不同于外物,血肉的温度仿佛更容易被这具薄弱的身体接纳。

徐麟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很稳,军靴微微陷进沙里,出落叶般簌簌的声响,蓝狼嫌他慢,前前后后地跑,回到湖边的时候,见她面上青气散了不少,徐麟把她撂下,半蹲着握了握她脚踝,“自己行不行?”

她缓过来些,又开始阴阳怪气,“不行的话,难不成徐将军要侍候我?”

“行啊!”他撩起眼皮,“一起洗吧。”

“脏不脏。”她面上从容,眸光却偏开了,徐麟鼻间轻哼:“哨子拿着呢?有事叫人。”

“哎!”蓝散示意一旁小狼,徐麟会意,不顾它呜呜嗷嗷的抗议,拎着后颈扯走了,绕到沙枣树后等,眸色黑沉,不知想些什么。

她在湖边整理好,吹哨叫徐麟,小狼一翘一翘先跑来,她挽着衣袖笑:“颠得像小狗,看着不凶,咬人脖颈却干脆。”

“物随其主,自古如是。”徐麟走过来,眸光蜻蜓点水地在小狼身上落了一瞬,移到她身上停住,小狼玩闹咬她衣摆,她笑着往回拉扯,洗净筹谋算计的眼,浸了夜的湿,丝潮贴在颊侧,眸光温润慵懒,比月色生动。

她好容易把衣摆抢回来,又在小狼身上摸了一手血,抬头见徐麟也是血味腥浓,嫌弃道:“徐将军这一身味儿,别招来狼,去洗洗吧。”

徐麟“嗯。”了一声,抬脚踢开小狼,扬手把龇牙咧嘴的崽子扔进湖,取了金虎丹给她,“清水化开,敷脚上。”言罢背身解衣。

蓝散别过头,一瘸一拐地转过沙枣树,无意看见他背后伤口,血淋淋地翻着皮肉,遂叫了他一声,似笑非笑道:“徐将军,让人砍了?”

徐麟侧身看来,眸如幽潭拢月,神清骨俊的一张脸,傲气轩眉宇,看得她吹了声哨,“山有月,隰有苓,漠北美人,猗嗟昌兮,颀而长兮。”

徐麟扔了外袍,蓝散“啧”一声转了脸,背靠沙枣树,嘴上却不忘气人:“常羡人间琢玉郎,往日怎没现徐将军生了副上乘皮囊,撇开战功不谈,凭这张脸,尚个公主也绰绰有余。”

徐麟哼道:“你们文人骚客会点儿淫诗浪词就色胆包天,什么人都敢调戏。”

“我夸得诚心实意,你却不当是正经。”她手上不闲,在地上铺了帕子,碾了几丸金虎丹,脚上伤不重,她只用了少许,待听见水声静,提高了声音道:“先别穿,过来上个药。”

对面静了片刻,而后脚步声近,徐麟赤着上身背坐下来,离得近了,才看清伤口不只一道,纵横交错,深浅不一。

她将帕上的细粉均匀撒去伤口,偶尔触及,那人纹丝不动,无知无觉一般,蓝散惋惜道:“这么些疤,尚公主够呛了。”

“不敢想,手边儿的能留住就算庆幸。”沾了药粉的伤口如火焰烧灼,偶尔拂过肌肤的指尖却冷凉如水,就像她给人的感觉,无情、善变、捉摸不定。

对徐麟来说,抵御疼痛的最好方法就是感受疼痛,如今这冰火两重的感觉十分奇特,使他不知不觉跟着那指尖游移,神思浮荡。

“听着是有人了?”蓝散眉梢微扬,“哪家的姑娘,竟得徐将军垂青?”

“那不能说。”徐麟平道,“回头教你捏住软肋,我怎么办?”

“不至于。”她笑得纯良,“好歹今日救了我一次。”

徐麟反问:“就一次吗?”

蓝散想了想道:“入关那日是你的人挑衅在先,顶多算将功折罪。”

他状似闲聊道:“你凡事都算得这般清楚吗?”

蓝散以指尖将金色的药粉送入伤口,“欠了的便还,赊了的便讨,人和人之间来去明白,恩仇爱恨便也清爽,有什么不好吗?”

徐麟静默片刻,“要是算不明白呢?”

“一桩两桩倒无妨,但糊涂账多了,难免纠结迟疑,不知是恩是仇、该爱该恨,便要不晓如何待人,不识以何自处。”蓝散用帕子沾去伤口附近的血迹和多余药粉,“人立于世,无论正邪善恶,都要凭个信字,为官将者信家国,为百姓者信义惠,为亲友者信情谊,即便为卑鄙者,也要信益利因果。”

徐麟声线沉磁:“所以你信的是恩仇必偿,因果往复,报应不爽。”

“好了。”蓝散直起身,目光在他背上巡梭,“天道无亲,因无始,果无终,积仁洁行者受污,仗义为怀者早死,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不信。”

徐麟披上中衣,点漆的眸子映着湖面反射的月华,粼粼如凉。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