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又是一场雪,安陵容夜里睡得沉,早上早早就醒来了。
昨夜降温,宝婧时刻注意着炭炉子,屋里炭添得足,安陵容并没冻着。
想到富察贵人应该有身孕了,估摸着这两天就能爆出来,索性吩咐宝婧梳了简单的小两把头,妆容也没化的太精致。估摸着接下来满宫妃嫔的目光将会转移到富察贵人身上,安陵容没有想抢风头的打算,这时低调一点也好。
因屋外凉飕飕的,宝婧取了带有厚实毛领的大氅给安陵容披上,又将暖炉拿来给安陵容捂手,早上还是要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
昨日皇上歇在了皇后宫里,今日请安妃嫔们早早就来齐了,连向来迟到的华妃都没有延误时辰。
皇后的气色瞧着好多了,也有几个月没听过她头疼复的消息了,反倒是华妃的脸色不太对劲,还时不时拿眼瞪皇后。
华妃心里默默腹诽,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嘲讽皇后一大把年纪了竟与妃嫔争宠,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视皇后。
皇后温和地朝甄嬛拉着家常,想来她也知道皇上去景仁宫是甄嬛劝的,不管心里有多忌惮甄嬛,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的。
皇后的心情本来是很好的,皇上久违的在景仁宫歇了几天,华妃还表现出那副吃瘪的样子,可是她很快就得知了一个对她来说不是很好的消息。
富察贵人那传来了呕吐声,众人的目光都投注到她的身上。只见富察贵人今日打扮地精致了很多,还面带喜意,端着茶盏就呕吐了起来。
皇后见状问了起来:“富察贵人,你是怎么了?可是早膳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身子不舒服?”
富察贵人没有回话,她的贴身侍女桑儿替她回了皇后的问话:“回禀皇后娘娘,小主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有喜了。”
皇后心里一咯噔,怎么就怀上了?“是真的吗?富察贵人你真的怀上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是一件大喜事啊!要给皇上道贺了。”
华妃早盼着能怀上皇嗣,可自从落了那胎肚子再也没有动静,当即就追问了富察贵人:“当真有了?找太医瞧过了吗?”
富察贵人满脸得意:“两位太医都来瞧过了,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人。有就是有,无就是无,皇嗣的事怎可作假?有了一个沈答应做例子还不够吗?莞贵人,您说是不是啊?”
富察贵人得意地过了头,不过才怀上皇嗣,就这般对众妃嫔炫耀,惹了众人的眼。
“到底是富察姐姐有福气,三五日间就有喜了”
“我记得皇上这阵子是没空陪富察贵人的,几个月才召幸妹妹一次,妹妹就有了,妹妹真是有福气的人。”
富察贵人得意洋洋地反驳起了欣常在:“可不是呢?这是天赐的福气,说不准还是位阿哥呢?欣常在,您说是不是啊?”
欣常在可不惯着富察贵人:“这生儿生女可是天注定。这生阿哥的福气啊,指不定谁有呢?”
富察贵人几句话就将在场的妃嫔得罪光了,还戳在了皇后和华妃的肺管子上,真是一朝得意便猖狂起来,不怪后来下场凄惨。
皇后只觉得富察贵人这模样碍眼极了,面上却极是温和:“好了,生儿生女都好。富察贵人,你好不容易有了龙种,要好好养着身体,断不能出什么差错。”
“谢皇后娘娘!”
富察贵人得意洋洋地坐着轿辇回了延禧宫,其他妃嫔却是满脸失意地向皇后告退了。
安陵容回宫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曹贵人在讽刺甄嬛没福气,还拱火让甄嬛与富察贵人斗起来。
甄嬛还没说什么,碧答应就拉下了脸,满脸愤怒地盯着曹贵人,曹贵人这话听了实在刺耳。
只见甄嬛安抚过碧答应后就反驳起了曹贵人,还当着华妃的面告起了曹贵人的状:“曹贵人言语冒犯娘娘,嫔妾替姐姐向娘娘请罪,望娘娘恕罪!”
华妃一头雾水,曹贵人不是自己这方的吗?怎么会得罪自己?“什么呀?”
“曹贵人刚才说-嫔妾所承雨露最多却无身孕,这话不是借着妹妹的事来讥讽娘娘的吗?嫔妾之中还是娘娘所承雨露最多,嫔妾替姐姐向娘娘请罪!”
甄嬛好巧的一张嘴,当下里就给了曹贵人好大的一个没脸,瞧着碧答应脸上都有了笑意,而曹贵人却神色忐忑地缩在一旁。
甄嬛告的这个状确实戳到了华妃的肺管子,曹贵人还想上前辩解,华妃心里不痛快将其推到边上。
“有孕又如何?无孕又如何?天命若顾我,必将赐我一子。若天命不眷顾,也不过就是个女儿。”华妃到底是迁怒到了曹贵人身上。
“娘娘说的有理,有无子息,得宠终归得宠,就算母凭子贵,也要看这孩子合不合皇上喜不喜欢。”
华妃气得扬长而去,曹贵人也赶紧跟着华妃匆匆离开。
甄嬛和碧答应杵在那谈论了一会儿子嗣的问题,瞧着走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不定,想来是有些感伤了。
等碎玉轩的人离开了景仁宫后,安陵容也带着宝婧坐上轿辇就回宫了。
如今天冷路滑,众妃嫔基本都是坐轿辇来请安的,轿夫很是稳当,坐在轿辇里一点也不晃悠。西六宫挺远的,轿夫也怕走得快了摔到轿辇里的小主,等回到长春宫时间已经不早了。
安陵容进自己的宫殿时还看见了欣常在站在窗前呆,神色有点恍惚,想来是想到了她那个小产的皇嗣了。富察贵人真是作孽,偏要提及欣常在的伤心事,是要惹得众妃嫔都嫉恨她才罢休吗?
隔日安陵容就听说了富察贵人仗着身孕对华妃不敬的事,暗自感叹富察贵人好大胆,之前那么害怕华妃,如今一朝有了身孕就嘚瑟起来,怪不得后来落魄了都没人搭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