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从,众目睽睽,明显不太合适;但若遵从,本来是假的,回头揭开,恐会引来非议。
“怎么办?怎么办?”
始终无有决断,但时间不等人,愈拖延愈是被动,此刻的他,直如热锅蚂蚁,焦急又无可奈何。
突然间,一只柔荑伸来,挽住他的左手。瞧着轻柔纤细,却极是有力,尚未反应,已被高高举起。
“额…”纪来丰呆住了,刹那间,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不见,连同他们的声浪,也一并归于宁静。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抬起的左臂,正在轻轻晃动,抚慰着他的心,平稳地跳动,并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一双手牵起,质疑虽未完全打消,但也已平息大半。进而,欢呼声重新响亮,将现场推向新的高潮。
而在其中,却夹杂一声嘟囔:“啧啧,师兄也真是,站在那里,跟个大傻瓜似的!”
“恩?乐葵你说什么?”听见奇怪动静,轮椅旁边,白衣女子好奇地问。
“额额,没什么,没什么。”凌乐葵赶忙否认,一边重新拍起巴掌,一边目光仍注视着最左侧。
那里,某位傻大个子,神情完全呆滞,茫然不知所措。
“嘿嘿…”不知不觉,女孩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狡黠。
……
西北第一桌,纪来丰右手托着脸,浑浑噩噩,坐在椅子上呆。
不知如何下的台,也不知过去多久,直至桌椅挪动声响起,回过神来,青庐弟子纷纷站起,正6续离开。
高台上,长老已然离席,只余下凌怀阑,正在指挥善后。而在南边最远一排,天资较差的弟子们,照常负责收拾残局。
显然,宴席结束了…
“来丰,回去吧…”轻柔的嗓音,萦绕心头多时的身影,突然走入现实,出现在他的眼前。
愣愣地点点头,纪来丰站起身,与女子并排向后方走去。那里,轮椅上的女孩,正向他们挥手。
汇合之后,三人一轮椅,月色下幽幽漫步,往山腰折返而回。
起初,后方二人颇为安静,皆在品味庆典的余韵,唯有女孩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
许久不见回应,凌乐葵向后望去,待看清后,顿时嘟起了嘴。
但眼珠子一转,眸中狡黠闪烁,双手抱起胳膊,笑着调侃起来。
自她的嘴中,诸如“呆瓜”、“笨蛋”等等,无一例外,皆向着男子而去。
终于,纪来丰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开始反击。起初平淡,随后犀利,直至旗鼓相当。
欢乐开始酝酿,渐而浓郁,三人步履随之加快,片刻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
除夕过后,新年到来。
青庐镇上,百姓们穿起新衣,带上全家,挨家挨户串门,互道吉祥,一派祥和气象。
与此同时,青庐山附近,以青庐门为,数十个交好的门派,彼此走动起来,相互拜访,拉近关系。
为避免折腾,早先已约定好,轮流担当主家,一年三次,分别为初三、初六、初九。
其中,青庐门作为盟主,地位最是崇高。每年初三,雷打不动,各派门主、长老携子女与爱徒,齐聚青庐,聊天侃地,共庆新年。
便在这一天,山门处,爆竹声响连绵不断,迎接一波又一波的贵客。
青庐之人中,凌怀阑最为辛劳,忙前忙后,招呼并设宴款待。门内年轻俊才,也一一去往大殿,拜见他派前辈。
身为门主之女,又是青庐骄子,凌乐竹自无法推脱。
而按照协议,纪来丰理应陪同,好在女子体谅,提前与他商议,并告知不必勉强。
但思忖之后,他还是去了。
成婚三年,尚未履行一次责任,凌乐竹又极是耀眼,难保不会惹来怪异目光,还有背后流言蜚语。
让她单独承受,实非男子汉所为,便去上一趟,也当作青庐庆典时,凌家百般维护的谢礼。
果不其然,当他这位“赘婿”出现在大殿中,立刻引来众人的注意。
陌生目光纷纷投来,或审视,或好奇,或怀疑,神色各异,处境一度十分尴尬。
幸而青庐强盛,倒无人敢寻根究底,而如汪兴运一般当众难,更是绝无可能生。
些许注视而已,便当做如厕,任周边臭气烘烘,捏起鼻子兀自忍耐,待见礼结束,也就过去了。
此后,初六、初九两次,都已见过一面,便堂而皇之躲懒不去,安心在灵府修炼。
除此之外,生活十分平静,女孩一切平安,燥热始终不,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结束,安稳地度过了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