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和善相去甚远,目光纷纷汇聚而来,纪来丰心中一咯噔,顿时踉跄地向后退去。
内心极为慌张,也甚是不解,印象中,阳明煦对他一直有招揽之意,但此刻神情却是异常冷漠。
还有姹月,路冰影、洛花等相熟的女子,平时与他关系不错,而这一次,却皆是讥讽地望着。
尤其月梦寒,红唇向一边翘起,眼神中充斥着蔑视之意。
察觉他的注视,双眸立时冷下,转为一副狰狞面孔,似曾相识,当初劫采之时,便是如此的景象。
顿时,又是一阵一阵,心头砰砰狂跳。
正忐忑着,月梦寒终于开口,却是一声冷笑:“愚蠢的家伙,不会以为月某会救你吧?呵呵,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你配吗?”说话间,双眸愈冷冽。
纪来丰心头猛地一颤,记忆中,这女人看似凶狠,实则刀子嘴豆腐心,内里极是柔软善良。怎得几天不见,转变竟如此之大?
暗暗惊疑,却自旁边又响起一声冷笑:“就是,一个废物而已,竟幻想与师父双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不知自己多大的脸?
说话之人,清丽的一张脸庞,语气却甚是尖酸刻薄,竟是他自认交情不错的路冰影。
这一下,彻底呆住了,待回过神来,慌忙摆手:“不不,师姐,你误会了,来丰没有…”
“哼,还不承认,品性竟如此不堪。”路冰影一声厉喝,将辩解之声打断。
随后,自她的身边,更多的讥笑、鄙夷,纷纷向另一边射去。
群情激奋中,月忆香走出,冷哼一声:“早知此子图谋不轨,竟妄图一人,霸占我姹月全体女子,真是想得美…”鄙夷着,扭头看向本门的三位老者。
闻言,月清音轻轻点头,眼神冷漠。月古韵攥起拳头,浑身散冰寒之意。
月问柳最是怪异,素来平淡的一张脸,此刻却分明布满得色。
悠悠站出,讥讽道:“有其母必有其子,芮凝风那贱人,当初背叛姹月,后代自也不是好东西。当初接纳,不过权宜之策,老身略施小计,便令这愚蠢的小子上当,乖乖奉上孕阳功法,呵呵…”
“哈哈,问柳师妹高招,老朽不得不服…”朗声一笑,阳尘接过话茬。
待目光移转,望向对面的呆愣男子时,原本慈祥的面孔,却瞬间转为冷淡冰寒。
狱鬼一般,阴恻恻地道:“此子甚是虚伪,与老朽初次见面,便旁敲侧击,百般探听,妄图窃取本门神功奇法。幸而师妹提前告知,老朽虚与委蛇,方不至于酿成大祸。”
“哈哈,是啊。”阳明煦大笑一声,称赞道:“多亏二位前辈目光如炬,提前谋划,在总坛演上一场大戏,方将此子彻底骗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呢…”月英岚挽着丈夫的胳膊,柔情蜜意地附和着,当转向呆滞的年轻男子时,顿时目光凶恶,狠狠瞪去。
“不止呢,这小子还恶语栽赃,诬陷老夫在丹中下毒,妄图暗害姹月弟子。实际却是他图谋不轨,为一己之私,阻挠两派合并,真是其心可诛!”尖酸的语气,阳龙成冷笑地补上一刀。
“不错,不错…”
“呵呵,这家伙着实可恶…”
“哼,幸好没让他得逞…”
“…”
两派长辈悉数话,年轻弟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或是附和。
刹那间,杀人般的目光剧增,投向另一边,你一刀,我一刀,凶狠地剜着,似要将对方凌迟处死。
其中,尤以落花最是凶恶,一边瞪着,一边吼骂:“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回去,多瞧一眼都觉得脏。再不滚,洛某便亲自操刀,将你给碎尸万段!”
凶狠的喝骂,化作一道穿心利箭,狠狠扎了过去,极是精准。命中的瞬间,纪来丰一个踉跄,重重栽倒在地。
随后,又有更多利箭,如雨点般射来,可周边空旷,全无遮挡,只得将头颅偏向一侧,双手抱住,勉强挡住。
钻心般的痛楚连续传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痛苦地哀嚎着,脑海中,愈昏沉。
持续一刻多钟,箭雨方才停止。
随之,一道冰冷的话语响起:“哼,咱们走吧,阴阳一脉沉沦多年,来日重归强盛,尚需大伙尽心竭力,可没时间浪费在此处。至于这小子,便让他一人留下,在漫长的黑夜中,好生反省吧…”
“是!”
“是!”
“…”
月梦寒一声令下,两边异口同声应和。黑暗中,脚步声响起,杂乱无序,逐渐远去。
纪来丰趴在地上,哀嚎半晌,直到抬头,才现众人早已消失不见。此前昏暗灯火,一并没入夜色,周边再次变为一片漆黑。
揉着脑袋,方才景象,仿佛又一场梦魇,那些恶毒的、伤人的话语,犹在耳边,久久回响。
“呵呵…”待平息下来,却是一声轻笑,满是对自己的嘲弄。
没错,到头来,他终究还是一个废物、叛徒的后代、只知幻想的癞蛤蟆,与这样的人为伍,的确应该不齿。。。
“呵呵,呵呵…”
漆黑之中,渗人的冷笑不断响起,仿佛地狱中的恶鬼,趁着夜幕降临,悄悄自地底冒出。
“咔嚓”
“哗啦,哗啦。。。”
机关再次开启,锁链开始滑动,牢笼接着下坠。
纪来丰浑不在意,身躯完全张开,躺在地上,已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