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卿再次扭头后就看见阮柠这副凝眉思索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无法理解是吗?”
他笑意更浓了,“我们不是坏人,阮柠。”
阮柠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了些冷淡和鄙夷。
贺时卿说:“人人都想戳破一层窗户纸了解里面的世界,但想不到,它里面流动的,全部都是秘密。”
“别人拿秘密来交换,遇到感兴趣的人就会将其收入囊中。”
阮柠说:“万一,不是想求个避难所,而是用真心去赌呢?”
“那就要看规则是由谁来定了。”
阮柠酒醒好一会儿了,不知为何胆子愈壮了起来,她思考片刻,说:“你有没有秘密?”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贺时卿垂眼盯着她,他说:“那你呢,阮柠,你有没有秘密?”
阮柠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假装看电影以此逃避问题。
其实,阮柠明知不该多问,但她还是没忍住,她知道自己作为被包养的人,很多事情都不可越界,但早在温明轩的误会解除之后,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她曾亲耳听到贺时卿承认过喜欢的白月光,她还是不敢问,不敢听,怕得到一些恐怖和难过的答案,恐怖是诸如那人会有一双同她类似的眼睛或是类似的性格;而难过则是身不由己,她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但从刚刚冒出这个设想之时,她就已经在隐隐地难过了。
如果要阮柠切实来形容身边这位金主,她可以肯定地说,贺时卿很好,对她很好,所有都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包养就遇上个对她这么好的。但即使贺时卿在她面前常常如温柔绅士迁就着顺从着,愿意听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但阮柠还是清楚,这些好,都很危险。
而且还非常致命,就像在温室里待久了的人,出去感受下天寒地冻就受不了,她也是一样。
比起直接的强制,这种无形之中让自己沦陷的人物其实更加狠,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并且,对于在势弱的那一方的结局,往往都很惨。
后半场阮柠还是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下楼的时候见到阿姨的身影,年过四十的女人和蔼亲切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并拿出以往说过几百遍的说辞,她说,您回来住吧,少爷很开心。
阮柠一直很喜欢阿姨,给她一种妈妈的感觉,所以她回了个微笑,但没有说什么。
自从那晚之后,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聊过的任何一件事,贺时卿依旧每天带她出去玩,阮柠喜欢看书,他就把阮柠带到他一位藏书爱好者朋友家中,一排排的书架仿佛图书馆,阮柠既惊讶又喜欢。
贺时卿本准备再带阮柠去白槿玩,奈何还没出门老天就翻了脸,下起了瓢泼大雨,兴致被打散,于是在卧室的床上虚度了光阴。
阮柠在北区的别墅多生活了十天,算算日子也该回去上班了,可她还没走呢,贺时卿却先离开了。
走之前也没说是什么事,只叫阮柠多听话。他说这话的时候人正躺在身下气喘吁吁,一听完就红了脸,他看在眼里也喜欢的紧。
但没想到的是,贺时卿这一走,又花了挺长时间,就在人开始习惯没有他的生活、感情恢复成一滩死水的时候,冬天来了。
每年都是如此,她会提前请假收拾好行李,然后准备飞向南方,回到那座让她又爱又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