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男人乾淨的髮絲,她不由勾了勾手指。
立刻體會到一股熟悉的糾纏感。
正是這種熟悉,愈發安定了她緊張的心緒。
柳拂嬿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
看向他清雋的眉目,看向他矜倨的身姿。
漠視這滿園她曾最鍾愛的山水,不看旁的,只看向他。
「好!就是這樣!」
攝影師瘋狂地連按快門。
「娘子狀態回來了啊,太漂亮了,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三、二、一!」
挺過了第一關,後面便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柳拂嬿很快掌握了要領,在拍照進行到中後期的時候,甚至已經能大方地觸碰薄韞白的下頜。
夕陽斜下時,拍照工作也進行到尾聲。
最後一張照片上,柳拂嬿將捧花高高地拋向天邊。
天際絢爛,穿著婚紗的娘仰起頭,去捕捉天際的雲霞。捧花劃出柔婉的軌跡,她眼睫上落滿淺金色的夕光。
與之相對的,薄韞白則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她身後。
好像是在表達一句無聲的宣誓。
永遠注視、永遠在意、永遠珍惜。
最後一張拍完,眾人爆發出一聲歡呼。
柳拂嬿換下外景紗後,便打開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將準備好的喜糖盒分發給大家。
大家又是一窩蜂地湧上來祝福和稱讚。過了好一會,才收拾器材,打道回府。
柳拂嬿也很放鬆,舉起雙臂,在潮濕的晚風裡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這才扭頭對薄韞白說:「終於拍完啦。」
薄韞白也已經換下了禮服。
由於早上來的那件衣服沾了唇印,他眼下正穿著一件白色襯衫。
男人站在湖畔,被金紅色夕光落滿半身,輪廓愈發顯得桀驁鋒利,如猝火的短刀。
他正垂眸看著手機。
聞言眼睫輕動,卻沒接話。
但柳拂嬿還是和剛才一樣,完全沒感覺到對方這股置氣的氛圍。
她猜薄韞白是有事要忙,還體貼地走到了一旁,不再打擾他。
其實,但凡她多看一眼,就會發現,薄韞白的手機屏幕上,除了一頁空白的備忘錄,其他什麼也沒有。
見他在忙,柳拂嬿也拿出自己的手機看。
正好有幾條的未讀消息。
陶曦薇:[嬿嬿,你幾點的車呀?我去高鐵站接你吧!]
[你明晚不是要直接去酒店開e1comeparty嗎,然後後天就辦婚禮了。]
[這樣算下來,今天就是咱們閨蜜最後的單身之夜了!]
[哭泣。jpg]
[哦不對,我忽然想起來,你早就領證了……]
陶曦薇的消息,總是很活潑,又很熱鬧。
柳拂嬿一條條讀下來,唇畔也不禁掛上笑意。
她回了句:[好,那我們今晚一塊睡吧]
然後把車票的信息拍給了陶曦薇。
坐上回去的高鐵時,天徹底黑了。
列車發動,柳拂嬿望著星光下逐漸遠去的家鄉,就那樣望了許久。
這一趟時間太緊,她來不及回家。
而且,她也還沒有做好帶著薄韞白去見柳韶的心理準備。
耳邊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不捨得?」
沒想到他忽然出聲,柳拂嬿不由地提了提肩膀。
自從拍完照,這一路過來,薄韞白都沒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