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留住了吗?
“想知道?”沈帷笑里带着一分悲凉与怜悯。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摸了摸小满的头,说:“将这东西送去正院给秦小姐,我便告诉你原因。”
小满脑子迷迷糊糊地捧着盒子离开了。
沈帷了会呆。
重新拿起手中的书,又放下:“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的死亡率高达15%,难产的可能性在四成到六成,一旦遇到大出血,必死无疑。”
“三成的男人会家暴,根本不把妻子当人。”
“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跟宠物没什么两样。”
“因为受不了这种日子,跳河上吊自杀的妇女比比皆是。”
“可她们没办法,从小到大的世俗观念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是正常的,可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压抑的感觉,而且我可能连自己都救不了。”
“无夫无子的寡妇,可以自立门户。”
“可女子就算立了户,一个孤女,没有钱财没有权势撑腰,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条路太难走了,我做得到吗。。。。。。。。”
“妈妈,我好想你,我到底要怎么做。。。。。。。”
沈帷脑海里闪过很多花絮,她看着这个关了自己三天三夜的偏院宅子,悲凉地笑了一声。
听话,别想了。
沈帷,别想了。
谢屿川一句话,就可以将你一辈子幽禁在这几十平方的房子里。
是的,只要他想。
等到你被彻底厌弃的那一天,在这深门宅院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没得选的。”沈帷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眼中的颓色如数尽失。
她起身,将妨碍行动的外衣脱掉,两只手提着一只水壶开始扎马步。
等到夜晚熄灯后,她会再坚持平板撑、踏步、挥拳五百下。
古代女子很少外出,体虚羸弱。
觉醒的沈帷讨厌这具软绵绵的身体,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点力量,以此来换回一丁点在这个时代的安全感,哪怕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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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正院的木盒内放着两枚库房对匙。
外加一张纸条。
收到物件的秦书瑜内心确确实实吃惊不已。
身边的素竹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出声:“这是库房的钥匙?姓沈的她竟然舍得?她到底在玩什么妖蛾子?”
“夫人,这该不会有诈吧?”
秦书瑜这下子也看不懂沈帷了。
以沈帷的性格,不闹死闹活不愿意交出管家权就算了,怎么可能亲自拿出来?
还不经过谢屿川的手,直接还给自己?
还有盒子内的那张纸条,上面落着【物归原主】四个字。
看得出来笔法有些生疏,像是一笔一画对着书模拟的。
“或许是想明白了吧。”
秦书瑜关上盒子,望向窗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神神叨叨的,喜欢说些可笑又不现实的话,想些不可能的事。”
“但这里是侯府,她想让谢屿川休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天方夜谭。”
“小满,你回去跟她说,只要她苛守本分,别再做天真的梦,这偌大地侯府会给她一席生存之地的。”
旁边的素竹不满撇嘴:“夫人!您就是太宽容善良了,处处不跟姓沈的计较,她但凡有您十分之一的温婉文雅,也不至于要被侯爷厌弃。”
哗;
准备离开的小满脚步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