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报复埃克托昨天晚上的胡言乱语吧,邓布利多天还蒙蒙亮就把沉浸在美梦当中的埃克托从旅馆松软的床上拎了起来。
“有必要这么早吗?”
埃克托有些懵,他揉着有些浮肿的眼睛,光着脚,在邓布利多的催促下凭着感觉向着洗漱台走去。很快,不穿鞋的坏处就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在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的情况下,埃克托一个不小心就把裸露在外的脚趾给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床的边缘。
磕到脚趾的埃克托夸张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身体末梢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直接蹲到了地上,然后一瘸一拐往床的方向行进。这一系列动作太过于流畅,埃克托躺倒床上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被子,等盖好被子之后,他这才一边蜷缩着身子捂着脚趾,一边出轻微的呻吟声。
“埃克托,你没事吧?”
邓布利多的安慰中带着一丝丝怀疑,无他,埃克托的这一番操作有些过于丝滑,他这个老头子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情,埃克托就已经异常麻利的回到了温暖的被窝。如果邓布利多开口的时间再晚些,埃克托看上去都能直接回归梦境,说不定还能续上刚才戛然而止的美梦。
听到邓布利多的呼喊声,埃克托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果断把头埋在了枕头当中,心底那不起床的执念在此刻达到了顶点。邓布利多看着在床上放赖的埃克托,有些无奈,
“好了,埃克托,该起床了。不是我想这么早喊你的,主要是你的那个朋友哈利被魔法部因‘校外违规使用魔法’而被魔法部警告了——已经拖了很长时间没有解决了,作为校长,我还是需要去看看情况——没想错的话,哈利现在应该在韦斯莱家了。还有,新学期的招生开始了,米勒娃今年给我安排了通知几个麻瓜家小巫师的任务——快开学了,事情很多,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十分钟,再睡十分钟。”
埃克托依旧把头蒙在枕头当中,他向邓布利多挥了挥手,声音闷闷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坐在了旁边的另一张床上,对于自己这个侄孙,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好吧,埃克托,十分钟。”
不过大家都清楚,睡梦当中的十分钟是不算数的,埃克托以邓布利多谎报时间这个借口,又相继在他那里争取了一个‘再睡五分钟’,一个‘再睡三分钟’,两个‘再睡一分钟’,以及最后的‘马上起来了’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等他们从隐藏地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快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还没到七点。”埃克托看了眼挂在商店门口的钟表,在那里小声的抱怨着,
“格林德沃七点钟就能起床吗?”
“老人的睡眠和你可不一样,五六点钟就睡不着了。”
邓布利多向埃克托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现在要赶去奥地利,埃克托,搭着我的胳膊。”
“这可是跨国哎,阿不思爷爷,用不着向魔法部报备或者是门钥匙什么的?”
“不用,埃克托,只有在跨过英吉利海峡需要向魔法部报备,申请门钥匙——为了防止走私和偷渡。除此之外,就没有这方面的约束了。”
埃克托点了点头,搭上了邓布利多的胳膊,两个人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法国的土地上。这两人的身影转而出现在一个山头之上,埃克托环绕四周,在他们的不远处有着一片茂密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冷峻,漆黑,在明媚的阳光下依然显得颇为阴森的塔楼,应该就是邓布利多说过的纽蒙迦德。
“最远只能到这了,剩下的路要走过去。”
邓布利多看着远处的城堡,他的语气很是平淡。眼前的这座城堡并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澜,最多就只有些对于往昔岁月的唏嘘罢了。
“走吧,埃克托。”
邓布利多带着埃克托从这个山头上走了下来,此处的土地有些泥泞,像是昨天晚上刚下过雨一样。埃克托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道路,在城市里长大的他从来没走过这样从未开过的山路,邓布利多看上去倒是熟练的多,他的步伐很快,走在了埃克托的前面。
过了好一会,埃克托才气喘吁吁的抵达了方才在对面山头看到的那座塔楼外。纽蒙迦德塔楼面竖着一圈坚实,高大的墙壁,墙壁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在与土壤接壤的地方甚至还附着了一层深绿湿滑的苔藓。邓布利多让埃克托在门口等一等,他自己一个人先行走到了禁闭的铁门前,掏出了那根接骨木魔杖。
过了许久,那扇冰冷,布满锈迹的坚实的铁门慢慢的打开,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邓布利多朝着埃克托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来。埃克托快步通过了那扇铁门,走到了邓布利多的身边。埃克托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这地方看起来格外的冷清,冷清的都有些过分了。纽蒙迦德塔楼之中那阴森的气氛让埃克托有些毛骨悚然,他警惕的看着周围,提防着各个阴暗的角落。
“放轻松,埃克托,不用紧张,这个地方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
“连守卫都没有吗?”
埃克托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紧紧的握着自己怀中的魔杖,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自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一股对自己存在强烈的敌意,甚至有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力量之后,埃克托下意识地提高了自己的戒心。就连昨天那个旅馆他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没道理在这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诡异的阴森地方放松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
“看来你读的书还不够多啊,埃克托。”
邓布利多的语气很是轻快,他看上去非常的放松,甚至还有心情和埃克托打趣,这和埃克托的小心翼翼形成鲜明的对比。邓布利多对这个由黑色板石作为主要建筑材料的孤独塔楼非常的熟悉,对于塔楼的安全性也是非常的放心,他在霍格沃兹里甚至都没有在纽蒙迦德这里那样轻松——看着邓布利多脸上那那几乎快要浮于表面的笑容,埃克托只能感叹爱情的伟大,然后接着注意塔楼的角落,楼梯的转角,以及一间又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纽蒙迦德没有任何的守卫,它也不需要任何的守卫——纽蒙迦德的所有防护措施都是自动运行的,而且除了防护措施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基本维护措施,比如说水源供应,食物供应,墙壁清理之类的事情。”
埃克托点了点头,脑袋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外围墙壁上的那层苔藓。这些功能真的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工作吗?埃克托对此持怀疑态度,让他相信纽蒙迦德的安保措施有多么的出色,还不如让埃克托相信爱情。
不过埃克托什么都没说,他默默的跟在邓布利多的身后。邓布利多带着他往塔楼的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暗淡,周围越来越昏暗,走在前面的邓布利多已经用上了光咒,走在后面的埃克托只能尽可能的睁大眼睛,加快步伐。气氛越来越诡异了,塔楼比想象中要大多的,邓布利多顺着走廊直直的往前走了很远,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走到了第一处拐角。
面前出现了一大面墙壁,几束罕见的光线从窗户中投射进来,照在墙壁上,墙壁旁就是通往楼上的楼梯。邓布利多的步伐突然快了起来,他刻意的将视线从墙面上面挪开,几乎是向着楼梯的方向冲去。
在他身后的埃克托也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生怕跟丢了眼前的阿不思爷爷。不过他的视线却被墙壁吸引了过去。墙壁上刻着一行字,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打在上面,让这行字格外的显眼。
很有意思的一句话。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