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傅的,到底想幹什麼?
一會兒管他,一會兒又不管他,真是搞不懂。
老男人的心,海底針。
輕易得到了出門的機會,反倒讓宋遙無所適從,心裡好像空落落的,懸浮著,上不去也下不來。
莫名其妙。
他把這歸咎於太久沒出去玩,身體不適應了,於是火約上丁樂陽和何炳耀,去打撞球。
賈灝已經離開燕市了,沒約到。
周末下午,三人在撞球廳碰面。
宋遙二話不說先開了一把球,一桿清台。
撞球清脆的碰撞聲讓人心情舒爽,他呼出一口煩悶的濁氣,感覺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
隨後他直起身來,放下球桿。
「嘶……呃啊……我的腰!」
他媽的,該死的傅言,一連折騰了他一個星期,他腰都要廢了!
宋遙面目猙獰地扶著球桌,艱難挪到一邊休息。
丁樂陽接替了他,眼神有些怪異:「看來你的婚後生活很豐富多彩啊。」
「豐富多彩個鬼!」宋遙終於找到人吐槽了,一張口就滔滔不絕,把這段時間傅言對他做的事全槽了一個遍。
丁樂陽和何炳耀一邊打撞球一邊聽他吐槽,聽完了,兩人面面相覷。
一個人臉上寫著:他其實在秀吧?
另一個人臉上寫著:把問號去了,一定是。
宋遙說得口乾舌燥,喝了口水,發現他的朋友們居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詫異抬頭:「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呃……你想讓我們說什麼?」丁樂陽撓了撓頭,「其實我覺得哈,你倆感情還挺好的,有時候真不用太口是心非了,小宋。」
宋遙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伸手指著自己:「口是心非?我?」
丁樂陽:「不然呢?你根本是在明撕暗秀嘛,表面上是罵傅老師管你,實際卻在說『看!我有人管你們沒有,我有人疼你們沒有』——對吧,路人丙?」
何炳耀點了點頭。
「你在說什麼,我……」
話到一半,宋遙突然沉默了。
他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茫然之中。
真的是這樣嗎?他真的是那種語氣?
什麼時候被人管著也是可以炫耀的事了……
不能夠吧。
從小到大他最討厭被人管,不論是父親、老師,還是輔導員,他們越對他指手畫腳,他就越叛逆,越要和他們背道而馳。
這一次,不過是管他的換了個人而已。
可為什麼,他對傅言的管教卻討厭不起來?
甚至……有點樂在其中?
他還記得傅言生氣的樣子,記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用灼熱的視線牢牢鎖住他,那樣的眼神讓他害怕,卻又有種詭異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