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溪舟守他守得很緊,任溫槿怎麼說要回家也雷打不動,十分冷酷無情鐵面無私。
溫槿只好仰天長嘆,更憋屈的是他的眼睛現在也不適合看書看手機看電視。於是無奈之下,他只好加進了以許溪舟為的中老年聊天團。
溫槿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長相一直不怎麼顯老,看起來還是一副文儒乖巧的模樣,就看外表一看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而且為人又溫柔有禮貌。
當然最重要的是溫槿是個老師!
那些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本來聽著他的職業就已經讚不絕口心潮澎湃,見著他全臉之後更是選擇性忽略溫槿和許溪舟已經結婚的事實,這裡推他家女兒,那邊又來一個精英兒子。
這迴風水輪流轉,有苦難言的成了許溪舟。
當然,每次回病房吃虧的仍然還是溫槿。
轉眼到了出院的時候,隔壁和對面病房的幾個前輩們還依依不捨。
他們想著要離開了,就張羅著給幾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送份禮物以表心意。
許溪舟沒什麼好送的,畢竟住在VIp病房裡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貴。更何況到了這個年紀基本上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了。
於是許溪舟思索之下就給了他們一打簽名,附贈一套獨家專輯,已經絕版了的那種。還貼心的說可以讓他們送給年紀小的後輩當禮物。
溫槿就更沒什麼好送的了,左思右想之下問清了幾位長輩家裡小輩現在的年齡,然後按照年級盡心盡力的選了幾本英語教輔。幾位長輩更是樂壞了。
許溪舟想,大概此時遠在不同地方的幾位小輩們已經在噴嚏連天了。
他失笑,在溫槿耳邊說:「你這是給英語老師們拉仇恨啊。」
溫槿摸了摸鼻子,恪守盡職的說:「英語不能一蹴而就,必須牢抓基礎!」
許溪舟:「……」
他並不想和他談論這個。
為了防止門口蹲守的狗仔,許溪舟和溫槿出院時只能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院門。過來接他們的是姍姍來遲的星宇。
星宇也才來不久,還是從熱搜上知道了許溪舟和溫槿復婚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媽媽身體不好,許溪舟放了他兩個月的假,他就一直在家裡。那破地方斷網斷電的,星宇自然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後來知道了溫槿和許溪舟的事情又被家裡各種事情絆住了腳步。所以才一直拖到前幾天才來到這裡。
他和溫槿畢竟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兩年未見,見著溫槿就紅了眼眶,知道他們復婚了還又驚又喜,仍然是那副毛毛躁躁的模樣。許溪舟嫌他電燈泡,又讓他跟著許父許母玩了幾天,到今天出院才讓他過來接。
溫槿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亂跑亂走。於是許溪舟帶著他在家裡靜養了段時間後溫槿才回了趟學校。
彼時已經暑假,但是孩子們大多在家。
而學校也將會在吳隅及其父親的幫助下重整修建,之後肯定還會有更多更好的老師過來。
溫槿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待在這兒,而且他遲早要走。既然這裡已經在變好了,溫槿也是時候和他們道個別了。他不能不聲不響的離開,不然那樣也太不負責任。
學校里的孩子不多,溫槿沒有將他們召集回來,而是利用收拾行李的時間,一家一家的去拜訪。
這裡的房子稠密,家家戶戶之間離得並不遠,一共也就三四十多個孩子,溫槿用了一天時間才走訪看完。
村裡的長輩們聽說他要走,紛紛出來挽留,有的家長和小孩還淚眼婆娑的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又在他說明原因之後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手。
溫槿第一次見到這樣乾淨的村莊,他在這裡教學兩年,說捨得又怎麼可能呢。
可是他的路不能停留在此,他的身體也不允許。
那個雞窩頭男孩的父親也早已被送往重海市中心醫院,連骨髓移植手術都做完了,現今也算是一切順利,現在已在恢復階段。
溫槿還是在做完眼睛手術時許溪舟才和他說的。
他當時行動不便,但又覺得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便讓許溪舟攙扶著他去了。
他看不到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恢復的怎麼樣。但溫槿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的心態比上次好了很多。
甚至還能和溫槿打說:「我就知道你們還會在一起。」
溫槿驚訝,本想問他怎麼知道。
又突然想到上次帶許溪舟去勸他時,自己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一切談妥了的局面。以及他和許溪舟離開時他們看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果然。
溫槿失笑。
不過既然說好了要資助他們一家,那麼當然也不會因為溫槿的離開而改變。
小男孩的學還會繼續上,他父親的病也會繼續治。
如你所見,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溫槿和許溪舟用兩天時間清理好了在這兒留存的一切,最後在村民們和校領導的注視下相攜著緩緩離去。
他只是離開,不是不會再來。
他曾經踏足過這裡,那麼當然餘生也在這裡有痕跡。
到重海之後溫槿又在家休息了幾天。
當然這幾天也是苦不堪言的幾天。他出院以後許溪舟就變得越來越老媽子,十全大補湯什麼的自是少不了,還總是念念叨叨,泰戈爾的詩集都被他換成了養生小文章,簡直把他當豬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