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不得已的事,”伽萨安抚似的用手抚上我的面颊,“总不能让将士们看着我与你依依不舍的,那多不像话。”
“呸!”我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就是冒着战死的风险去的。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你回不来,到时候我又只剩一个人……我父亲就是死在战场上的,后来母亲也去了,我在宫里吃什么苦受什么非议都没人给我撑腰。要是你也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办呢?我不想一个人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有什么事我都替你撑腰,好不好?”伽萨小鸡啄米似的亲亲我的眉心又亲亲我的脸颊,“以后决不让眠眠受一丁点儿委屈,要什么都给我的好眠眠,嗯?”
“你这人坏透了,我这辈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人啊!”我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看着那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疤又不忍心再挥拳打他,最后只能含着泪将脸重重的埋在他的胸膛里,“幸好你这次是回来了,我天天在殿里烧香拜佛,这个也拜那个也拜,拜了一顿,神仙真人恐怕都要笑死了。”
“嚯,我就说呢,我怎么在战场上如有神助,原来是眠眠在这里助战呢!”伽萨搂着我的身子,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语调依旧是轻松欢快的,“你不知道,那些文吉人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将士专门跟在他们撤退的道路上捡掉在地上的食蛇鹫,拔了毛烤着吃可香了!”
我听着他把打仗讲得比做饭还要轻松,心知这不过是将现实的残酷尽数抽去后仅剩的一点点快意,抬手抱住了他的背,哽咽道:“你以后再这样不辞而别,还说什么若生事就叫我快跑的话,我立刻就跟别人跑了,再也不回来。”
伽萨笑道:“眠眠想跟谁跑哇?”
我仔细想了想,说宴月怕他吃醋,说温辰又怕他拿伽殷公主来堵,最后竟找不出个能说的人名来,只能恶狠狠道:“你管我呢?我爱和谁和谁跑,我花你国库里的钱养一堆男宠每天在东君殿里、在你的榻上睡觉,反正你回不来,我就胡作非为。”
“哦?”伽萨拖长了尾音。我骤然觉自己失言,心虚地抬眼观望他一眼,目光随即在殿内胡乱地飘动起来。伽萨捏了一把我的腰,金眸半眯,“眠眠这说的是气话,还是……心里话?”
我的一张脸憋得通红,羞耻的焰火一直烧到耳畔,小声道:“……是气话。”
“那若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伽萨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着,“原来眠眠心里装着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独自也难以满足眠眠的欲望,是在是心中有愧。”
“这是没有的事,我乱说的。”我辩解道。
伽萨的双眸弯起,凑到我耳畔道:“我不信,眠眠可否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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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沐浴,接风洗尘。隔着一道楠木雕画曲屏,小奴将衣服放在了柜上,伏身禀告一声便退了出去。
我登时松了口气,身下猛地遭伽萨一撞,声音如同被卵石激起的水花般四散开来,腰肢一软便伏在了他身上。
不由分说地非要拉着我一同沐浴,几乎不用猜便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的手捏着我腰上软肉,坏心眼地将我的身子几乎玩成了一滩软泥。数月不见,他似乎越来越不懂得怜香惜玉,亦或是动作越来越放肆起来,像是在军中粗犷管了一时收不回来那般,让我在久别重逢的当晚就遭受了一番所谓的深入?骨髓的爱意。
遥想当初,同样是沐浴,他抱我的动作不知道有多轻柔,哪像如今这般撞得我头晕眼花,像只永不知足的壮年公狼。
“别弄了,好夫君,求你饶我。”我贴着他的耳朵求饶,手臂几乎挂不住他沾着水珠的脖子,“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保证不和别人跑走。”
“当真?”伽萨颠了颠我的身子,我的脑袋无力地晃了晃,始终垂在他的肩上。
“当真、当真。”我呜呜咽咽地望着这一池热汤,不知道里头混了多少浊物。
这人风尘仆仆地打完仗赶回来,带着一身伤,为何半点也不累呢?反倒是我在宫里好好养了数个月,还是抵不住他一次玩弄。
实在是可恶!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伽萨喊了一声:“眠眠。”
“嗯?”我哼了一声。
“两国交战是常有之事,负伤也在所难免,不过你别怕,”伽萨粗糙的手掌抚弄着我裸露的背脊,“只要你在,我就一定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呜呜,我认识的太太都完结了,只有我还在挣扎,她们还来和我炫耀!
第9o章戏雪(二更)
“伽萨,我总觉得你待我不像从前了。”我侧躺在床上,盯着伽萨的脸。数月不见,他脸上的棱角被边地风沙磨得更加明显了些。
如此想来,他自当初那样清瘦稚嫩的少年长成现在这般模样,从碧眼黑变作金眸白,着实是变了许多。哪怕是这些年我陪在他身边,也总觉得他的容貌变得更硬朗了些。
反倒是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总感觉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