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教,父之过。”
谢昭用自己宽大的外袍将长乐裹了个严严实实,眼底温和的光芒尽褪,狠戾道:“将魏家抄了。”
夜半上前两步拱手领命,“是!”
点翠还跪在外面,毕竟今天是她没有看好公主,万死难辞其咎。
可谢昭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扫向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点翠不自觉的全身发抖。
洁白的纱幔笼罩着床榻上如玉的美人儿,她柳眉微蹙,缓缓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长乐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窒息剧痛,她倒吸一口凉气,“蝶诗、点翠,水,渴。”
点翠正候在一旁,闻言激动的马上端着温热的水跑到床边,“殿下!感觉身子有哪里不舒服的?”
蝶诗也在一旁抹眼泪,“殿下,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长乐咕噜噜喝完一大杯水,才感觉嗓子好受些,“本宫命大,这不是好着的么?”
“醒了?”谢昭从外间走了进来,神色关切。
长乐却是不待见谢昭,毕竟自己遭此横祸都是因为他,她冷着脸说:“本宫看啊,这天煞孤星的命盘怕是要换个人坐了,论克人,督主可比本宫厉害。”
蝶诗跟点翠却是想开口说点什么。
公主昏迷这三天,是督主衣不解带地在旁边照顾着,瞧着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要细心,大家都看在眼里,督主对公主似乎用情至深。
可话到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长乐并不知道这些,只接着数落道:“本宫嫁给你之后,没有遇见过一次好事情,督主还是离本宫远点吧,本宫可不如督主这般命硬。”
谢昭鸦青的双眸只看向青色的大理石地砖,眼底满是自责与自卑,他喉咙像被堵了一块巨石,“那殿下后悔嫁给阿昭么?”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进了长乐的眼睛,她突然暴怒,用力将手上的玻璃杯用力砸向谢昭的额头。
“哐当——”
一声玻璃与骨头碰撞又猛坠下摔碎的巨响回荡在这方宽敞的屋子内。
谢昭的额头被砸得又肿又破,涔涔地往外冒着殷红的血。
可长乐看向他此刻的模样,无名火像是被瞬间熄灭,心里还疼疼的,一定是魔怔了。
“本宫说无悔,督主信么?”长乐讪笑。
谢昭哑声:“不信。”
三更却是替自家主子不值,站在门口大声通报道:“主子,谢家嫡女谢诗安小姐求见。”又大声补了一句,“谢小姐等您四个时辰了。”
“谢小姐还未出阁,在咱们府待久了或对她名声不好督主。”
谢昭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太子即将选妃,谢诗安是他准备往太子府里埋的棋子。
谢昭像落荒而逃一般,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长乐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只淡淡道:“本宫下午进宫去看看皇兄跟皇后。给本宫梳妆吧,穿那件深绿孔雀羽的纱衣。”
“是。”
长乐的凤驾可直接入宫,不需要下车步行,这是皇宠特许。
像长乐这般娇贵的花朵,养在温室都要怕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