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接過空碗,捧著一動不動,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
宿莽摸摸他的頭,「我聽月華說,你晚上成宿的不睡覺,不停的翻看醫書。」
熒惑盯著碗裡的藥渣出神,宿莽也不催他,靜靜地等他自己回神。
片刻。「……師兄受傷了,一直不好……」
「所以你就不睡覺,翻醫書,那找到什麼辦法了嗎?」宿莽循循善誘,像在哄孩子。
熒惑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會兒就把自己搖暈了,一頭栽在宿莽床上。
「那去睡一會兒吧,好嗎?」
熒惑扶著腦袋坐起,思考不了宿莽說的話。
宿莽將他拉到自己床上,蓋上被子,輕拍著哄他睡覺。
在這富有節奏的輕拍下,熒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宿莽給他掖了掖被角,看著他沉睡的面龐發愣。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想起那個受傷的渾身是血的師弟,還是會心痛。
少時的熒惑古靈精怪,聰明但不愛修煉。
他作為宗門大師兄沒少操心,不知逮了他逃課多少次。
每次他都可憐兮兮的撒嬌,說著不會有下一次。
他每次都會心軟,放任他偷懶。
總想著他還小,自己以後多護著他就好。
宿莽每每想到都會後悔,如果他再嚴厲一些,逼著熒惑修煉,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他會不會多撐一陣兒,稱到師尊師叔抵達。
現在的熒惑非常乖巧,說什麼做什麼,雖然偶爾也會有任性的時候,但只要多哄一哄,他就忘記了。
可宿莽還是想念過去那個叛逆的師弟。
「唔……一日三次……」熒惑在睡夢中還在呢喃要定時給宿莽煮藥。
宿莽及時拍拍他,熒惑再次陷入沉睡。
看來前幾天是真的累著了,如今周圍縈繞的是熟悉溫暖的氣息,他便徹底放鬆下來。
整整一天,熒惑都睡在宿莽這兒。
莫知與澤蘭發覺了陣法的不對勁,和宿莽月華商議後,去尋楚瑾了。
宿莽估摸著他們快要回來了,便想起身離開。
熒惑像是感受到了他要離開,嚶嚀兩聲。
宿莽又拍著哄了他一陣,才離開。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楚瑾竟然要求他一人審問。
很奇怪,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能拒絕。
為了不打擾熒惑,他去了隔壁的房間。
宿莽是可憐楚瑾這個孩子的,相依為命的師尊卻是殺父殺母的仇人,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