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惊,跟“自己人”怎么打?
杨文岳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陈洪范阴测测笑了;“抚台,咱们来的路上,不是抓了一些土匪吗?”
金日观一听,当时就炸毛了!疯狂暴吼;“陈洪范!我日你祖宗!我日全家祖宗!你是不是想杀良冒功?”
陈洪范恼羞成怒;“杀什么良!一群土匪而已,死就死了!”
“我日你八辈祖宗!”金日观气炸了,直接抽出腰刀;“那些人只是乱民,有什么大罪!你借故抓了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陈洪范有些心惊胆颤,面对义正言辞的金日观,他真的有点肝颤。
“你干什么?”陈洪范吓得浑身抖,脸都白了,他躲到杨文岳身后,指着金日观大喝;“你把刀收起来!抚台大人可在呢!”
杨文岳呵斥金日观;“老金!你把刀收起来!这不是大伙商量呢嘛!我也没同意啊!”
金日观把刀口压低一下,喝道;“抚台!您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害人害己!”
金日观又刀指陈洪范;“这小子就没安好心!那土匪和鞑子能一样嘛!”
“鞑子是山民,牙口,面皮,眼角,头骨,和咱们都不同。还有辫头皮。你们当兵部的主事都是傻子啊!这些年杀良冒功的,有哪一个混过去了?”
杨文岳听了这话,犹豫起来。
确实,兵部查验军功很细。
如果是普通山匪流寇,倒是容易蒙骗。
鞑子与汉人相貌差别很大,有多种方法可以辨别。
其实不怪兵部差得细,这些年鞑子几次入关,明军就没打赢过。
崇祯皇帝殷殷期盼着一场胜利,希望借此稳定人心,激励将士。
可惜一次胜利都没有!
为了激励将士们杀敌,朝廷的悬赏一升再升。
现如今,普通士兵斩杀鞑兵一人,一颗级官升一级,两颗级官升两级,以三级为限。
将领带队斩杀鞑兵十人以上,记军功,升一级。斩杀鞑虏百颗以上,官升两级!
将领两级为限!
除此之外,每颗级还有赏银。
阿哈十两,旗丁二十两,步甲兵三十两,马甲兵四十两,白甲兵一百两!
没错,白甲兵就是一百两!
当然,要报上白甲兵的军功,除了级,还要有盔甲和军牌证明。
如果是鞑子将领,壮达和拨什库,每人三百两。
牛录章京一千两!
要报上这样的军功,需要印信和军旗。
正因为赏赐如此丰厚,每当有人报告东虏级时,兵部都会派出主事亲自查验。为的就是确保真迹,免得崇祯皇帝亲自查验时,闹出大事故。
杀良冒功被查出来,那是要掉脑袋的!而且是很多人一块掉脑袋!
杨文岳被金日观一番呵斥,吓得心惊胆颤,脑子清醒许多。
杀良冒功风险极大,不能干!
陈洪范利欲熏心,还想劝杨文岳;“抚台,咱们不多报,我来报个十颗,升一级,以后咱们要粮饷就容易多了。”
杨文岳摇头;“不妥,这样的大军功报出来,整个朝廷都会轰动。多少双眼睛盯着,风险太大,还是小心为妙。”
金日观说道;“抚台说得极是。要我说,咱们就冲上去,和鞑子真刀真枪干一架!当年我打倭寇时,一个打六个!我就不信,狗鞑子比倭寇还猖狂!”
杨文岳气愤;“你也歇会吧!急什么!等探马回来再说。”
这时候,一直未说话的督标营参将杨说话了;“抚台,我看还是加固大营要紧,防止鞑子偷袭。”
“对对对!你去安排吧。”杨文岳说道。
杨答应一声,出去了。
陈洪范悻悻然,白了金日观一眼;“我也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