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里,陵容苦等已久的母亲终于到了。
步伐缓慢的老妇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承乾宫门口。
那一瞬间,陵容含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但规矩还是规矩,直到母女两个进了正殿,双双坐下来,陵容才得以和老妇人说话。
“娘!”
“娘娘……臣妇给娘娘请安。”安夫人还记得嬷嬷的叮嘱,尽管也是热泪盈眶,但还是克制住了唤陵容名字的欲望。
陵容双眼红,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娘,您在家里过得还好吗?父亲和那些姨娘可有苛待您?”
安夫人眼神已经不大好,听到她声音略带哭腔,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娘娘别哭,我好着呢,家里吃喝不缺,你那些哥哥弟弟也都孝顺。”
有一个得宠的女儿,整个安家恨不得将安夫人供起来,安比槐更是如此。
他知道过去有多亏欠这个妻子和女儿,自然也知道怎么让女儿对安家多些眷顾。
陵容听了,总算是放心多了。
虽然萧姨娘一直说母亲过得很好,但她听到本人证实,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她悄然擦去眼角的泪,哭着哭着,对着安夫人忽然又笑了起来。
与承乾宫的温馨气氛不同,景仁宫一片混乱。
皇后跌倒在地,头上的冠都松了。
“是朕执意要宠爱容儿,是朕喜欢她,也是朕!非要厚待她,你为何不恨朕,要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胤禛前所未有的暴怒。
尤其是,江福海又交代了当初被宝娟喝下去的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原来也是皇后的手笔。
被处以极刑的余莺儿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他后怕到心脏颤抖,简直不敢想象,若非他的容儿娇气怕苦不肯轻易喝药,那死的到底是宝娟,还是容儿?
后续的调查里,更是知道了宝娟也是皇后的人,是专程放在她身边的。
原本,这个人是为了挑拨陵容,利用她,没想到皇后作茧自缚,自己派去的人打断了她的毒计。
皇后笑得癫狂,“臣妾也想恨皇上,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哀伤至极的眼神望着胤禛。
“臣妾与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从来没有见过您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甚至为了她,欺瞒天下人。”
“为了让她立刻封妃,您甚至编造出她是四阿哥的生母!还赐封号,昭?”
“她凭什么!!”
说到此处,皇后满眼的怨毒,“一个四阿哥,当初华妃和臣妾都曾向您讨要,可您谁都没给,却给了才来没多久的安陵容!”
“她出身那般低贱,不过是一个贱妾!!她凭什么!臣妾才是多年陪在皇上身边之人。”
她完全不顾及从前的完美形象了,所有的不满都倾吐出来,“您还让她叫您夫君?”
“哈哈哈哈哈……夫君,夫君啊!”她仰起头,笑容凄切,“臣妾才是您的妻子啊,您应当是臣妾的夫君,为何对哪个贱妾,这般难舍!”
“皇后,你嫉妒成性,已然疯魔。”
胤禛面色难看,尤其是在听到她说陵容是贱妾的时候,脸色更是差上一分。
“所有的事情都是朕做的,就算是恨,你也只该恨朕。容儿对你从来恭敬,不曾逾越一星半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她。”
“她没错?若非她安陵容出现,皇上就不会彻底对臣妾失望!她如何没错!她罪该万死!她这样低贱,本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