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我只是不稀得当罢了。”程清歌嗤笑一声,又不死心地看向柳雨璃,颐指气使地说:“我们在座的都比你年长,你是不是都该叫声兄长?”
柳雨璃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往池塘边走去。
柳雨璃就瞧不惯程清歌这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他自己都说不稀得当了,自己可不能给他好脸。
程清歌阴沉着脸,握紧拳头,“这丫头!一点礼数都没有!”
“本王瞧小璃挺有规矩的。”千凌昱摇起折扇,满面春风。
唐子寒出无情地嘲笑声,“没想到世子爷也会有吃瘪的一天,真是难得一见!”
“……”
柳雨璃独自走到池塘边,望向树下那群谈笑风生的少年们,只觉得恍若隔世。
前世听程太后说过那么多次的西凉王,没想到今世竟能和他有这么多的交集。
这时的千凌昱肆意潇洒,程清歌快意恩仇,唐子寒豪放率真,段翊沉静寡言,柳洛尘憨厚耿直……
不知少年们的这份纯真,究竟能维持多久。
自己只能尽力了。
自从柳家躲过一劫后,柳雨璃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忧虑起来。
变卖粮草的背后,可是贪官污吏和敌寇匈奴勾结,这是天大的祸事。粮草供应不足,一旦起战乱,我方必败无疑。
事关重大,不仅仅事关自家安危,而是整个凉州城及所属十个县的黎民百姓,很可能都要受战乱之苦。
前世父亲含冤死后,她们一家受了很多苦,孤儿寡母的生活可想而知,居无定所,尝尽人间冷暖,体会世间百态。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底层的穷苦百姓只要能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虽然后来她入了宫,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总算苦尽甘来,但她丝毫不曾忘却生平受过的苦,还有受过的恩。
前世她作为后宫太后的一生所愿,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愿天下永无战事,四时和顺,五谷丰收。
想到这里,柳雨璃便想起了程太后。这些都是前世程太后对她的悉心教导,程太后对柳雨璃情同母女,亦师亦友。
柳雨璃抬眸往树下望去,只见程清歌和唐子寒在嬉闹,柳洛尘和段翊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唯独不见千凌昱的身影,他去哪儿了?
“小璃在找我?”千凌昱那温柔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柳雨璃转过身,瞧千凌昱负手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王爷?”柳雨璃有些诧异,连忙欠身道。
千凌昱走过来,和她并肩站在池塘边,问道:“褚遂良的字帖,你可写了?”
“嗯,每天都会抽空练字。”柳雨璃低着头,看着池塘里自由自在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