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四师姐这话,罗九重才确定帝王师是师父抓来给他突破境界的想法。
路边突然有人乞讨的声音。
“给口吃的吧!”
“孩子饿了两天了!”
“我们不要铜钱!只要吃的!”
四师姐问:“我们走的不是省道吗?再说我们也没进城,怎的就有乞丐?”
罗九重说:“别理这些人,进城了解了解再说。”
罗九重掀起布帘的一点角看了看,那些人看上去的确是农家人的打扮,不过是脏了些。面色青,眼白黄,的确是真的难民。可自己出京城地界还没多久,就有难民?难不成是有了大天灾?
四师姐问:“怎么样?”
罗九重说:“的确是难民,只是这才出了京郊不久怎么就有难民了?他们应该是从别处走过来的。可近日并没有听说有大灾大难呀?”
四师姐说:“有,而且好几处。西边刮风沙,南面有蝗虫,北边在打仗。什么时候消停过?你只是在京城没有‘手眼’,关起门来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罗九重说:“我的确不喜欢京城那样的地方,不过我当然知道哪都没有涿南村那么太平,只是难民很少能走到京城来吧?官员不管?”
四师姐说:“难民也有不同,这些一看就是有钱却买不到东西的难民。”
罗九重又往外看了看。
四师姐说:“这种难民多是家里还有些积蓄的,只是他们无法进城,城中怕这些难民身有瘟疫。所以他们只能跟一些郊外的农家换点东西吃。关卡收银两,便让他们在地界上行走。运气好能碰到一些教派为了展现仁慈设立粥场,但都不会收留他们。”
罗九重说:“那为何他们还要往京城走?”
四师姐说:“可能是有亲戚在这边,若是亲戚愿意收留,花些钱还是可以进城谋生的。若是家中有女子与人做妾,一家子做家丁嬷嬷,也是谋生之道。过几年再回乡,也可保全家平安。”
罗九重若有所思,闭眼思量。
因为有锦衣卫的身份,罗九重和四师姐的马车很容易就进城了。
在城门外的确有很多难民,或坐或卧,生无可恋的样子。
进到城里,走到广场处,便见到不少人围绕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站着一个人,说:“你们要给土地神蒋子文立牌位祭拜!就能保佑你们不受灾祸,家中有病之人也会好转!”
四师姐说:“这种骗子就是同一套说辞到处行骗,不厌其烦!”
罗九重说:“他们说的是蒋子文。”
四师姐没反应过来,说:“啊!怎么了?”
罗九重说:“就是我说的土地神,蒋家老祖。”
四师姐这才想起了,说:“就是你说的那个带着厉鬼逛街的家伙?”
这时有衙役骑马穿街重复地大喊:“县令有命!封城半月!不可收留难民!夜间不可经营!”
罗九重说:“看来我们是走不成了,找个客栈休息吧!”
锦衣卫得令,到衙门附近找了一家干净宽敞的客栈。
锦衣卫问掌柜:“有没有单独的院子?我们有马车,不方便……”
掌柜说:“有的!有的!我们是城里最好的客栈,京城的官员来了都是住我们这里的!先交五两银子,多还少补!”
锦衣卫倒是问都没问每日的价钱,就给了钱。
掌柜也是见过锦衣卫的,怎么说这京城附近的城池,是个生意人都是人精,要不早被那些纨绔寻个由头就打死了。掌柜亲自叫了两个小二跟着,就把人往里带。一个小二去开每个房门上的锁,另一个小二去将马和马车分开,给马张罗上等的饲料。
安顿好后,四师姐对锦衣卫说:“我和师弟都是修行之人,并没有什么人可以伤我们的,我也会给院子设下屏障,你们就好好休息,不用轮流守夜。”
锦衣卫其实也知道罗九重的本事是高于李凤沼很多的,这个自称是罗九重四师姐的女人更是气场大开,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
罗九重也点点头。
锦衣卫便都会意了,放松下来,换上便衣,都到街上澡堂洗了澡就早早回屋睡了。
这边厢,蒋子文一行人又找了道观休憩。这个道观连一个进入炼气的都没有,其实就是个只谋财的道观,以经营为主,见到蒋子文这样阵仗的人,自然好脸相迎。那道观中的小道士被那些白日也能显形的厉鬼吓得够呛!都躲回屋里不敢伺候。
蒋子文问观主说:“若是在观中给我立一个法相可行?”
观主说:“可行!可行!只是我们道观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修道之法,您这样有本事的仙人,我们更是想都不想敢想!可我们经营多半的钱都给了当地的官员,其实我们这些道士也不过刚刚够吃食而已,若是要立法相,您可能要自己备一些银两跟县令商量。我不过是个说不上话的。”
蒋子文大笑说:“县令而已!凡人罢了!有何可惧?现在城外那么多难民,若是不给我立法相,三日之内必有瘟疫!你去跟县令说,这话是我说的!若是给我立法相,他自己来见我!若是不信,不见也罢!”
观主一脸为难,但两边都是难啃的骨头,还是勉为其难的去县衙说了此事。
县令一脸不悦地说:“这等江湖骗子,自己立法相还想要我出钱?”
观主说:“可他是有真本事的!何况他可是蒋将军的先祖,你也就是给他立个法相在道观里,也算是在将军府得了脸不是?”
县令摸摸下巴说:“也说这个道理,但这钱我可不出!如今外面那么多难民,我还要鼓励当地豪绅开粥场,带头怎么可能往外花钱?我写个公告让百姓自愿捐款吧!你自己找工匠做法相,等筹集了款项,再结钱便是!”
观主得了话就离开了。他知道县令的意思是这筹集的款项少了是县令收,多了的也是县令收,说来说去,都是县令赚钱的由头,自己要是说多了,以后这道观也不是他经营了。
回到道观,观主将县令的意思添油加醋地对蒋子文说了。
蒋子文说:“立法相不过是我弹手一挥间的事!只要他允了便可!”
观主说:“那您等两日后再立法相,我给你整理一个偏殿出来,也要让县令大人筹集两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