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母说“哎呀,说不定是半夜灭掉了,都已经没睡好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家的,你一会儿去看看不就好了吗?”
沈父点头“嗯,也是,我一会给你看看去。”这话题才算揭过去。
这时候沈擎峰咽下一口粥说“阿姐,你今天从学校回来,给我带一支钢笔呗?你有,仲宇哥哥也有,就我一个人没有!”
沈韵水刚想应下就听沈父说“峰儿,只有毛笔字练好了,再用钢笔写字才好看!你姐姐那时候也是先习毛笔,合格了我才给她买的钢笔!你那字什么时候练的有些模样了,阿爹也给你换!”
沈擎峰撇撇嘴小声嘟囔“什么嘛?阿爹就是偏心,阿姐那时候的字只是写的周正就换钢笔了,我都开始习字帖了也不给我换!切!”
沈父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峰儿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就把《伤寒杂病论》再抄十遍,还有《金匮要略》,早一星期之前就让你熟默,今儿我一并检查!”
沈擎峰顿时不敢再说话,求救的眼睛看向沈韵水。
沈韵水知道阿爹对小弟一向严格,这是在磨砺他的心性,忙把头转了过去装作没看见。
沈擎峰眼睛都瞧酸了,也不见沈韵水接话。
沈父怎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再看,就把《黄帝内经》也抄一遍!”
沈擎峰立即收回了眼睛埋头吃饭,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还是沈韵水答应给沈擎峰带学生帽,沈擎峰才展露笑颜。
沈母给沈韵水递书袋的时候说“水儿你记住,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事伤心!知道吗?”
看沈韵水坚定的点了点头,才放心的送了沈韵水出门。
今天是星期五,是本周最后一天上课了,沈韵水踩着圆头小皮鞋进了教室,视线扫了一圈却没看见方玉贞,她只能先到座位坐下。
班里的男同学围了一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一些女同学都吸引了过去“欸?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听见这话就有原本侧坐在书桌上的一位男同学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说“我们在看报纸呢!上海滩新督军的礼服照是今天的头条!”
有一个女同学颇为桀骜的问“咱们这十里洋场又换管事的了?”
那男同学叫程汉升,他不好接这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程汉升是班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有些搬搬挪挪的活他都主动帮着干,也帮过沈韵水不少忙。
沈韵水有些看不惯,而且宋佳悦经常出言不逊不说,更是个专挑软柿子欺负的人。
沈韵水有心吓吓她:“宋佳悦,你小心这话传到了这位督军大人的耳朵里!人家可是这上海滩的一把手,管着枪的!”
果然宋佳悦一听这话当时就被噎住了,可仍旧不肯服软,走到沈韵水面前诘问道:“关你什么事儿?”
临走,还故意撞了一下沈韵水的肩膀。
这一幕刚巧被方玉贞看了个正着,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嘲讽。
“呦?这是不是宋家的大小姐吗?怎么脸色不太好?瞧瞧那印堂青黑青黑的,真是上好的香粉都遮不住,该不会是今天一早没抹匀吧!”
宋家和方家一样经营棉纱生意,可资产却比方家差了不少!在上海滩棉纱行业维持着二把手的位置还岌岌可危!
宋佳悦知道方玉贞的脾气,也知道这人她惹不起,愤恨地跺跺脚就要出教室。
偏偏方玉贞是个护短的,还没说解气,语气变得十分和缓又加了一句:“老二就是老二,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班级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快要出教室的宋佳悦一听这话,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玉贞,眼底闪过一丝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