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魏含珠在房间里等着沈韵水给她开新课,门房的小厮来报,说大门外有一妇人求见沈韵水。
听说事关沈韵水,魏含珠便留了个心眼。
“小钉子,你去瞧瞧,看来的是多大年纪的妇人,穿着打扮如何。”
小钉子很快来报“就是25上下的普通妇人,穿的是棉布的短褂长裤。”
魏含珠就想起,姑姑讲故事说的那些打秋风的穷亲戚来。
略一思量,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叶儿,你去我的宝匣子里,把先前姑父给我的那个宝石戒指拿来。”
叶儿应声而去。
沈韵水来后门房又禀报了一遍“说她姓王,先前夫人曾租过她家的房子。”
‘难道是王当家?’
“让她进来吧。”
沈韵水不想来的人竟是王家媳妇‘王竹子。’
王竹子眼睛滴溜溜的打量府中陈设,看向沈韵水的目光中满是艳羡、谄媚。
“哎呦!沈姑娘,我就说您是当将军夫人的面相吧,报纸登出来的时候我还同我婆婆夸您呢!”
沈韵水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魏含珠见了立刻摆出一副刁蛮样子来“这位大婶怎么净说些有的没的?你若是有事便快些说,我们哪有空和你在这多话?”
王竹子一下子被唬住,说话就磕磕巴巴起来“沈姑,哦不,贺太太,您父亲当时不是租了三个月的房子嘛,只给了定金,屋子您虽然没住,可合同是签了的,这尾款也理应给的!”
“若不是没了办法,我也不敢来打扰您,您看看这剩下的钱,能不能给我们结了?”
没等沈韵水说话,她手中一凉,魏含珠塞给她个东西,然后若无其事的挡在沈韵水面前。
沈韵水借机一看,竟是个镶了宝石的黄金戒!
立时明白魏含珠是怕她身上没钱被旁人笑话!
沈韵水心中一暖,将戒指捏在掌心,小竹收到眼色,立即往房间去了。
王竹子接到钱的那一刻欢天喜地的给沈韵水磕头,嘴上不停谢着,说沈韵水是活菩萨!
出门后,王竹子不禁想起看见沈韵水当上督军夫人报纸的那天。
“娘,你看看,我就说沈姑娘是做将军夫人的面相嘛,你还不信!”
“那也不该当着人家面说!”
“娘,你说沈姑娘成了高门人家,咱家那房租再涨涨呗?”
“你说的什么胡话?别说是谈好的价钱,人家越是权高势重就越得恭敬,这些当官的最抠搜,因为这点子钱得罪了人多不划算?眼皮子浅的东西!”
王竹子捂着胳膊“哎呀,疼,娘,疼死了!”
“你个奸懒媳妇,我只是拽着你,何时掐你了,鬼嚎什么?还不快去买菜!”
王竹子被训的不敢吭声,撇着嘴买菜去了。
“再便宜点我就要了。”
“真不能再便宜了,我也要养家的!”
王竹子撇着嘴把菜收进筐里,临走还摸了一把葱和两头蒜。
“做生意哪有不让的?这葱我就收着了!”
“欸,半分钱不到的东西也计较,真是石头铸像——扣不出一点银屑子,贪财贪进骨头里了!”
婆媳吃饭时说起开除工人的事儿来,王竹子漫不经心的说“又不关咱的事,管他干什么!”
王当家把盆里唯一一片润锅的肥肉夹到她碗里“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吃饭!”
恰巧王竹子的丈夫被抬了回来,王竹子气的要去理论,一向强干的王当家却拦住了她。
“那些洋鬼子都会吃人的,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