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客氣話,就算沒有我,你去要點救命藥,父親也不會捂著不給,見死不救。」
「無論如何,此事我要對你說聲感謝。」
沈晏之退後一步,認真揖一禮,「顧惜羽,能與你相交一場,是沈某之福。」
顧濯纓上前扶住他,擰了擰劍眉。
「沈明錚,你若再說這種客套話,我便和你斷絕來往。」
明錚是沈晏之的字,中探花當日,文老夫子親自為他取的。
當年他尚且不滿二十,年少風華。
明德惟馨,錚錚有聲。
回來後,奴僕喊他大公子,府里長輩喊他大郎或珩兒,好友喊他沈兄。
很少有人喊這個字。
沈晏之低笑,「好,聽你的便是,以後不和你見外了。」
諸左來找沈晏之,說是吉時將到,沈群山正在到處找他。
沈晏之只好和顧濯纓匆匆告別。
顧濯纓垂著眼,定定站在原地出神。
路綏上前問:「世子爺,怎麼了?」
顧濯纓微微搖頭,「無事。」
「吉時將到,我們也過去吧。」
*
秦歸晚聽到前院熱鬧喧譁聲忽然安靜下來,詢問身邊的圓臉丫鬟,是否到吉時了。
丫鬟道:「是。」
「聽聞大公子和侯爺提前商量好了,今日他為二公子主持加冠。」
冠禮一般是父親主持。
失去雙親,沈晏之對沈從藍,既是兄,也是父。
東羌四年,沈晏之從未提過和家人的相處細節,那是他不可觸摸的傷。
秦歸晚很好奇,如此涼薄自私一個人,小時候到底是何模樣?
「你知道大公子被俘前的事嗎?他和二公子從小就感情甚篤嗎?」
第6o章並棠
杜氏安排的兩個丫鬟,圓臉的叫知春,清秀的叫覓秋。
知春被派來時,杜氏讓她好好伺候秦歸晚,若秦歸晚有異常,及時回去匯報。
她至今未發現秦歸晚有何逾越行為,且對她和覓秋極好,從來不打不罵。
想到秦歸晚所問之事並非什麼機密,道:「主子,奴婢從前是粗使丫鬟,又比大公子年齡小很多,沒機會見到大公子。」
「不過,聽聞大公子很小的時候,大老爺和大太太感情極好,大公子性子溫和,待人寬厚。」
「大太太懷二公子時,大老爺開始偏寵妾室,大太太和大老爺經常為此爭吵,那個妾室被打發走後,兩個人也離了心,關係再不復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