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成婚以来,他从未问过她此事,而她也从未澄清过。
以她恬淡寡欲的心性,今日这般言辞犀利,是为何?
听见此言,许素素则面露难色。
要她道歉,凭什么?
她绝不道歉!
柳正楠见许素素愤愤不平的神色,为着自己的脸面,也不想让她真的道歉,便自己寻了个台阶。
“素素只是关心则乱,知意莫要与之置气,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话落还拉了拉许素素的手,疯狂地朝她挤眼,暗示她给点面子,好帮他挽回颜面。
许素素听着柳正楠一口一个知意,心里怒火中烧,但顾着她贤良淑德的名声,又不好当场作,遂不情不愿地开口。
“对对对,二妹莫要生气,都怪我一时胡言乱语,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二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计较了。”
柳正楠连忙跟风道:“素素也给你道歉了,知意多少给点面子。一人退一步,这事就当没生。”
许知意觉得有些好笑,此人三番四次喊她名字,就不觉逾矩吗?
况且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能变回生米吗?已经生的事说两句就能当成没生?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切实际。
许知意哂笑道:“她道她的歉,至于原不原谅是我的事,就不劳姐夫费心。”
“再者许府向来都重视规矩礼仪,我一介庶女何德何能承受姐夫这称呼,以后还是莫要这样叫我。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又定要拿我做文章。”
柳正楠的分寸感太低了。
明明是许素素的夫君,非要明里暗里与她套近乎,到底图的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搬出许府来提醒他。
许高远重视规矩礼仪,也是她信手拈来的一句话。
在外人面前确实是,但关起门来就不一样了。所谓的规矩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罢了,同为庶女的许悠悠,日子可是过得比嫡女还要好。
风吹过,不远处的树木被吹得吱吱作响,几片桃花瓣被吹落下来,静静地躺在许知意的髻。
此话落地,柳正楠面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旋即又恢复原状。
目光落在许知意的髻,伸手探去,似是想替她拂去头上的花瓣,声音亦是温和。
“都是一家人,知意何须计较……”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凉薄的声音横空插进:“柳正楠,你没听见吗?我夫人不喜欢,以后别再这样叫。”
苏珩面无表情地又往他心口补了一刀:“你夫人不介意,我可是介意得很。”
话落,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在快要挨上许知意肩膀的地方停了下来。
许知意觉察苏珩的凑近,下意识地看向他。
只见苏珩沉默地盯着自己,忽然伸出了手。
日光给他的瞳孔染上一片金黄,清清淡淡,深深浅浅。
许知意一惊。
下一刻,修长的手指便落在她髻间的桃花瓣上。
轻轻拂了拂,扬起一阵风,花瓣慢悠悠地旋落到了桌上。
许知意亦是盯着他。
一瞬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响亮得让她无法忽略。
这一刻,不是风动,是心动。
柳正楠唇角微抽,见氛围不太对劲,也不想落于下风,心中有了计较。
果断转了擅长的话题,想着讥讽苏珩一番:“明年就春闱了,不知小侯爷有何打算?”
他当然有所耳闻苏珩的流言,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能和他比?
当即决定用最擅长的东西来打压这个同为许府姑爷的人。
如今样貌身段怕是只差那么一点儿,可才学是公认的一等一的好。
众人都认为他定是来年金榜题名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