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你哄哄我吧,”她?声音沙沙的,“哄我睡。”
陈迟俞身子俯过来一些,“你想我怎么哄?”
“唱歌,”她?扬起唇角,“唱情歌。”
“我不会唱情歌。”陈迟俞声音里带了点儿无奈。
“那就念情诗。”
陈迟俞沉默半秒,“非得是情诗?”
周望舒瓮声瓮气地“嗯”一声,“非得是情诗。”
陈迟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低头拿出了手机。
“你干嘛?”
“找诗。”
不自觉的,周望舒眼底浮出笑意。
“陈迟俞,”她?有个问题,“你不是说,在成为你女朋友之前,你不会满足我所有要求?怎么我提什么要求你都顺着我?”
陈迟俞在找诗的空隙抬眸望了她?一眼,“难道你接近我,就为了让我给你做做饭念念诗?”
“对啊。”她?逗他。
“少来。”
逗他一下就很开心,周望舒埋在被窝,沉沉笑声从胸腔里传出,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嘴唇也烧得干裂,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高烧快39度的病人。
“你把眼睛闭上,”陈迟俞说,“我开始念了。”
他找到了一本?名叫《一封情书的诗集,里面包含了五百二?十作者?为她?所爱之人写的情诗,作者?还叫阿月。
念阿月写的诗给月亮听,挺合适。
周望舒乖乖闭上眼,“你念吧。”
“当你说起一棵树,
三两?语之际,
我心底已?生出整片茂林。”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低语。
语气是温柔的,平稳的。
多神奇,他才刚念了一诗,周望舒便觉得头没那么疼了,仿佛连痛觉神经都沉浸在他沉缓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里。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即便不带什么感情念这些情诗也让人无比动容。
每当他嗓子里出一个音节,她?的心便跟着跳一下,不重,很轻很轻。
让他念诗哄她?睡觉真的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的声音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药,她?应该可以睡着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想看?他为她?念诗的样子。
第一眼,她?看?的是他的耳朵。
他耳尖又红了。
她?眼底浮出笑意。
她?就知道,他耳朵会红,即便他的声线听着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
这人呐,是真的够纯情,但又够强大,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纯情而小看?他,觉得他好骗。
他一点儿都不好骗。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遇爱难做智者?,而他始终是智者?,连冲动时都是清醒的。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蓄意接近,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谈场恋爱,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闭上眼,在他始终温柔低沉的嗓音里沉沉睡去。
和往常一样,睡着后她?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听到她?哼哼,陈迟俞还以为她?是不舒服,遂轻声问:“还难受?”
她?没回答,嘴里又哼唧一声,跟只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