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仰止眼眶已有些濕潤泛紅,他痛惜道:「不得已之下,我只得召回在外遊歷的硯名師弟,派他前去誅殺梅挽庭。」
無垢宗硯名仙尊,亦修無情道,同他們師徒二人曾多次同袍作戰。
聽高仰止提起硯名,青梧這才開口問道:「莫非連硯名也敗下陣來?」
灼凰眼底流出一絲驚訝,看向高仰止。
硯名仙尊,那可是仙界實力僅在師尊一人之下的無情道仙尊,連他也出了事?
話至此處,熱淚終於從高仰止眼眶中滾落,懇請道:「師弟入合歡宗後不久,便有大量靈氣自合歡宗逸散而出!二位仙尊!救人啊!」
灼凰倒抽一口冷氣,仙界眾人長生、仙術,皆依靠氣海內儲存的靈氣。靈氣散,只有兩種情形,或身隕道消,或道心動搖。
硯名仙尊道心堅定不可能動搖,那他便是即將身隕道消,灼凰立時看向青梧。
青梧顯然也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對高仰止道:「勞煩高掌門即刻去找我宗掌門,請他召集仙界所有仙尊及仙長,前往合歡宗外助陣,我同灼凰先行一步。」
說罷,青梧以天眼望之,很快便找到千里之外硯名所在之處,隨後對灼凰道:「走。」
灼凰點頭,師徒二人繞過高仰止,一同跨過閱微廬的門檻。跨過的同時,師徒二人的身形,消失在閱微廬門處。
他們師徒二人已修得神境通,凡心之所念之地,不再受限制,即刻便達。
神通與藉助靈氣操控的仙術不同,神通來自於修行人自身,而靈氣操控的仙術,需要依靠天地靈氣,同符咒一樣,都是藉助自然之力。
前者需要結印以催動,後者需要畫符念咒以催動,唯有神通,來自於修行者自身的成就,無需任何手段催動,同修行人如呼吸般融為一體。
整個仙界可吐納靈氣,使用符咒者眾,但得神通者,鳳毛麟角。故而整個仙界,以修行者所得神通數量而定尊位。
青梧和灼凰瞬息間便抵達合歡宗一處溶洞內,溶洞中四處鐘乳石倒懸而立,夾雜著許多不知名晶石,散發著幽藍的光芒。
洞內因硯名靈氣四散,帶起的狂風格外濃烈,迷得灼凰幾乎睜不開眼睛,視物困難,耳畔更是被呼嘯風聲填滿,什麼也聽不見。
青梧見此,抬臂轉腕,單手結印,隨即廣袖中乾坤涌動,一根竹製毛筆從他袖中飛出,筆桿上陰刻二字,心判。
心判,正是青梧的本命法器。
凡人在成仙道的那一刻,人間伴隨自己最久的器物,會隨主人成為本命法器,同時法器的名字,會浮現於本命法器之上,法器名乃天地所賜,便是器主亦無法左右。
不似灼凰的琴簫悲天,紫豪心判早已與青梧心意相同,筆隨意動。
心判隨青梧周身湧起的靈氣,飛上溶洞頂,隨即青梧頭微仰,眼睛看向心判的瞬間,心判立時倒懸而立,鋒似游龍,大開大合,一道以靈氣結成的符文行雲流水般橫陳在溶洞之頂。
符文成,青梧抬起另一隻手,雙手合掌,食指併攏,八指交叉,結金剛不動印,默念咒語。咒吟罷,符文驟然炸開,隨即一道堅固的金剛界落下,將硯名逸散的靈氣盡皆鎮鎖在溶洞中。
狂風驟停,灼凰這才見硯名仙尊盤腿而坐,裙擺披帛垂落在地,已沾染塵埃。他雙眸緊閉,本命法器劫生劍被扔在一旁地上,對他們師徒的到來毫無反應。
青梧上前,伸手握住了硯名手腕,探他脈息。
只握一瞬,青梧似是一愣,抬眼看向硯名。
灼凰見此問道:「師尊,硯名仙尊傷勢如何?」
第2章(已修)
青梧望著硯名,收回了探脈息的手,隨即對灼凰道:「他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灼凰亦是一愣,詫異看向硯名。沒有受傷卻靈氣四散,那便是……道心動搖!
這就不得不叫灼凰對那名喚作梅挽庭的邪修刮目相看,硯名修為在她之上,竟是連他也中了招。
青梧望著眼前的硯名,對灼凰道:「此番連硯名也落得道心動搖的下場。我揣測,這邪修或是修出了什麼仙界典籍記載之外的邪法,小心應對。」
灼凰鄭重點頭:「嗯。」
正法滅盡後,如今所有宗門都在探索。比如神通,其實也分一境和二境兩種境界,在師尊修出二境神通之前,仙界沒有人知道神通還有二境,所以在他修出二境神通之後,方才一躍成為仙界第一,引得妖界自行前來議和。
青梧道:「救人要緊。」
青梧再次催動心判,畫下一道符文,直接打在硯名的氣海上。
靈氣結成的符文在硯名丹田處微微發亮,隨即那些被青梧鎖在金剛界內屬於硯名的靈氣,重往硯名身體裡回流。
然而灼凰卻發覺,回流硯名身體的靈氣,已無法留存,他的氣海宛如有了破洞,靈氣僅僅只是在他身體裡流過,便又重逸散於自然。
灼凰見此道:「師尊,算了吧。」
他們二人與硯名曾經雖有多次同袍作戰的經歷,配合得宜,若是別的仙眾,或許早已是摯交好友。但他們身在無情道,並無友情可言,此刻更無擔心不舍。硯名修為盡散已成定局,又無生命危險,眼下自是做出最優選擇。
青梧果斷收手,單獨給了硯名一個金剛界,以做保護之用,隨後對灼凰道:「溶洞內還有第四個人的靈氣,許是梅挽庭,先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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