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
第二天,沈拙清幾乎是迫不及待坐車到史丹福大學。
身邊坐著一位混血女孩,咿咿呀呀地拽他的衣角。沈拙清渾然不覺,只是盯著飛倒退的樹出神。默默念著,見到他,見到他,見到他。。。。。。
腦子一熱的後果是,許多顯而易見的事情都會忽略。
比如,今天不是休息日,而李方潛去了聖哈辛托斷層做科學鑽探。
傻不傻啊。
沈拙清站在緊閉的門前,洶湧的血液終於慢慢平息下來。
沈拙清終於可以開始思考:李方潛基本上一呆就是一整天,想等他回來是不可能的;他的舍友想必也出門,自己現在沒地方可去。
盤算了一圈,沈拙清找到這棟樓的公用電話,給李方潛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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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日,坐兩個小時的車跑到地震帶附近。這是冷靜下來後的沈拙清做出的決定。
一整天幾乎都花在了路上,找到李方潛所在的團隊時,太陽都快落山了。
沈拙清自然不能進科鑽區,只能在已經完鑽的組裡呆著,等李方潛。
可是,等到後該說什麼呢?
長久的路途把沈拙清的衝動消滅了大半,此時是斷然不可能站到他面前,說一句「比如我愛你」之類的鬼話。
那折騰這一通是為什麼呢?等會見到了,又怎麼解釋呢?
沈拙清煩躁地踢著石子兒,石頭骨碌碌滾到斷崖邊,跳進一大片金色里。
抬眼望去,紫霞奔涌,紅石泛光;夕陽翻滾成紅浪,披在紅白相間的山體上;明暗交界線將岩層切割成兩半,層層疊疊的白色和紅色在明滅中掙扎。
而李方潛。。。。。。
這個人從一片絢麗中走來,讓其他人模糊都成一片剪影。雲彩的變幻在李方潛的肩上流光溢彩,每一次色彩的流轉都撥亂著沈拙清心跳的軌跡。
「出什麼事兒了?」
李方潛接完電話後,聽語氣以為沈拙清出了什麼大事,一直提心弔膽。見到來人毫髮無損,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來看看你——」沈拙清幾乎是脫口而出,話一說完又覺得不對勁,趕忙補道:
「——工作的地方。」
李方潛徹底放下心來,有些嗔怪地說:「你電話里也不說清楚,可嚇死我了!我工作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這裡岩層條件不大好,鑽孔都可能垮塌,你突然跑過來,萬一有事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