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君烨低声道。
南弋看着这些披着人皮的东西,眼底的杀意越来越凶,压抑了许久的恨意一瞬间释放。
“这宫里藏着的都是些吃人的畜生,可畜生当道,活该被杀。”
“为虎作伥的,也该杀。”
这整个大殿里,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朝臣世家举杯反扣,饮了血酒。他们拜的不是他们的君上九闻执,而是玄鸟在侧的槿芫夫人。
殿内的明黄烛光跳动,映衬雕梁画栋蒙着一层浮动的金光。抬头所见浮华万千,而绘金栋梁之下却是一片破败混乱,好似这才是它原本的面目。
柔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玄鸟光滑的羽毛,玄鸟眼角渗出一丝血红,安静站着,眼睛却警惕盯着周围。
黑白强烈对比之下,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天道苍苍,人道渺渺。承雨露之恩惠,泽山河之千古。”
“神意,天道……”
槿芫勾唇轻笑,忽地停下了动作,周身的寒意急剧凝结着,双股绞丝镯静静套在清瘦的手腕上。
“神鸟预言,本宫即为帝后,与帝并立,亦是为君。”
“尔等,以为如何?”
百里闵看着这越荒唐的一幕,只觉头皮麻,咬着牙道:“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帝后千古!帝后万岁!”
“帝后千古!帝后万岁!”
四周的大臣纷纷跪地欢呼,神情格外激动,眼睛都有些直和癫狂。
赤月宗的人齐齐高举手中类似法器的东西,不停地晃动。
“这些人有古怪。”君烨道。
“像极了江道渊控制的活死人。”南弋浓稠的黑眸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针见血道。
这是万蛊宗惯用的手段。除却用蛊杀人之外,更会用蛊控人,做尽为虎作伥之事。
指尖触及袖中冰凉的暗器,南弋微眯着眼睛,目光幽深不见底。
可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个女人有没有给九闻执下过蛊。
曳地长裙盖过一层层台阶,金凤步摇左右摇摆,无暇的脸上浮出格外诡艳的笑,凌厉噬人的杀意宛如利刃,一片片落在南弋身上。
南弋看着她,想起了腐烂尸体上长出的赤红色的骨生花。美丽,却又阴毒。
“我以为,你早该死在十几年前。”
南弋冷冷盯着她,犹如看一个死物。
“是么?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槿芫低低讥笑,仰着头笑得颤抖,满脸胭脂花了一些。
“倒也算不上可惜,你这个花肥没了,还有其他那么多人呢。想当年种出来的花草,满山头好看得很。”
“毕竟……是用慕家人种出来的。”
她笑得畅快,幽幽笑声一重又一重回荡在大殿里,顿时让人生出些胆寒。
忽然,只听得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却丝毫不见踪影。
槿芫夫人顿了顿动作,骤然睁大眼睛。
指尖处沾上了鲜红的血,洁白无瑕的脸上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
“你敢伤我的脸……”
手执玄铁飞羽暗器,南弋独自上前两步,抬眸只盯着她,眼中蒙着晦暗不明的杀气。
这一刻,南弋知道自己等了很久。
身体里每一处角落似乎都在隐隐叫嚣,复仇的渴望犹如一把利剑,任她驱使。
“畜生披着人皮,说几句人话,也盖不了一身的禽兽味。”
“你这张皮用久了,可别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辛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