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的非常干净,连半个指纹都没有。”现勘人员摇摇头,低声道。
林载川垂眼思索片刻。
何方18号夜晚潜入盛光小区,冯岩伍19号早上开车离开,如果何方确实在冯岩伍家居住了一晚——
衣服上的血迹可以留在垃圾桶里,但是何方身体上的呢?
林载川道:“去浴室里看一下血痕检测结果。”
现勘人员点点头,拉上窗帘,整个房间瞬间幽暗了下来,甚至带着一股阴森感。
他们走进浴室,将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墙面、地板上。
几乎是瞬间,原本干净无暇、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无声亮起一片荧荧冰冷的蓝光。
浴室里一片悚人的寂静。
半晌,贺争小声道:“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侦查方向没有错误?”
一个现勘走过来道:“但是,现场明显已经被清理破坏过,提取不到可供检测的DNA,我们没法证明这些血是属于何方的。”
林载川想了想,打开手电,单膝蹲下来,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拿起了浴室里的地漏。
有两丝乌黑柔软的短发缠绕在地漏之下,尾端连着毛囊。
现勘同事倒吸一口气,立刻走过来,小心翼翼把那
两根脆弱毛发储存进物证袋里。
阴暗环境中,林载川的神情格外沉静冰冷:“从现在开始,实时监控冯岩伍的一举一动。”
“只要浴室里残留的DNA信息与何方相吻合,立即就地实施抓捕。”
“明白!”
拉开窗帘,房间里登时一片大亮。
林载川最后从冯岩伍家走了出来,他正要抬步跟同事们一起走下楼梯,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烫着时尚“羊毛卷”的中年胖阿姨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哎哟,你们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从我邻居家门口出来了?”
他们都是便衣出门的,一眼也认不出来是警察。
林载川温和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刑警,过来上门调查一下案件,打扰到您了吗?”
穿着花衬衫的胖阿姨一听他是警察,不知道怎么,一把拉着林载川的胳膊,就把他扯进了房间,转身鬼鬼祟祟关上门,然后压低嗓音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多查查我这个对门儿,我怀疑他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有恋童癖!”
林载川眼神轻轻一动,不动声色问:“您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人经常半夜三更带小男孩儿回家,我问他,这些孩子是谁呀,”阿姨比划着道,“他就说是替委托人暂时照看家里的孩子。”
“这听起来也没什么,我知道他是大律师,有不少客户。但是我总是感觉那些小孩儿,看着都不太正常,脸上吧都呆呆的样子,一点儿不灵气。”
“那些”。
意识到什么,林载川神情猝然微变,“他带过很多不同的孩子回家?”
“不多,但是三五个感觉是有了!而且都是男孩儿!”
那大妈语气自豪道,“要不是我每天在家里闲的没事,楼道里听到点儿动静就想往外看看,说不定都发现不了他呢!”
林载川:“…………”
他的心头猛然一沉。
当初他在怀疑何方的身手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时候,信宿就暗示过他,像何方这样被培养的未成年杀手,很可能不止一个人。
竟然一语成谶。
……信宿这张嘴过年真的应该去庙里拜一拜了。
千里之外的市局,信宿忽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