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外的白玉阶下,风流倜傥的周蛟颇为谦逊地拱了拱手,乐呵呵地说道:
“惭愧惭愧,主要是我今日仔细研判了试题,猜到不一定是人耳后的甲,借此机会顺便指导了一下颜师姐,这也没有什么。”
说着又招呼身后跟着的书童,“啊,那个,阿鸢,写封信送西陵,跟我爹娘请安说说就行了,叮嘱一下,不要惊动我祖父祖母和外祖家,稍微请我那几个先生喝两盅就可以了。”
末了,又加了特别讲了一句,“让我爹别到处乱炫,低调一些,只把这半颗血灵石拿给王先生掌掌眼,他当年没少批评我,我爹也没吵得过他……”
一回头,被最高处那扇窗户边沿的金光吸引。
周蛟拼命扬起头,看着那扇窗,从那抹在窗边支颐看书的人影挥了挥手,喊道:
“暄之老弟,还在这坐着呢?人年轻,做事一天天净没个轻重,怎么不去恭喜一下颜师姐啊?再怎么说她拿中等也不像我这么容易啊。”
这句关怀响彻藏书阁。
窗内少年很快持书探出半个身子来,一身雪衣在夏日正午暴烈的阳光中白得发光。
他迅速以食指抵唇示意周蛟噤声,日光镀在他腕上的黑玉镯和襟前长命锁上,散漫悠然。
周蛟震了震自己腕间两只镶宝金环,撇了撇嘴,嘟囔道:“神气什么,你俩夫妻还真是一个德行。”
末了,悄声问道:“阿鸢,你看我好看,还是暄之好看?”
“少爷,您跟一个魅妖比什么?”
“那就是他好看喽,那你说我好看还是虞师兄好看?”
“当然是少爷您好看。”
周蛟叹了口气,“到底是让颜师姐沾了光啊,若不然,该将暄之老弟说给周善意。”
“啊?说给后街五姑娘啊?
裴小郎不是。。。。。。”
“你知道个什么,周家眼界岂是那么小的?暄之是掌门的儿子,魅妖又如何,只要换了心契,他也再不能出去找别人放荡,顶多我五妹妹受点罪而已,家主自然乐意此事。。。。。。嗐,算了,不提了。”
。
颜浣月将与周蛟分割的一半血灵石吸食干净,灵海灵脉又充盈了几丝,去天碑之中直接又杀得前进了一名。
她看了眼最底下那部分的排名,转身出了青石碑。
今日掌门真人送了婚书,又令人搬了许多聘礼来,她前世的嫁妆还是掌门给的,今生也不知怎么凑。
倒是掌门真人特意登门说让她不必拘泥旧礼,她父母已逝,天衍宗是她成长之地,又是救人的缘故才有此桩婚事,一应婚仪由他着手办理便是。
婚期在她九月旬假,倒是一点儿不耽搁她上课。
她走在夏夜温凉的夜风中,四野风过山林,虫嘶蛙鸣,走到自己小院前时,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门檐上向她飞跃而下。
颜浣月伸手一捞,触手都是毛乎乎的松软感。
金色的小猫喵呜喵呜地往她怀里钻,颜浣月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趁四下无人,她捞起小猫进了院门,低头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吸了两口。
“你不是跑了吗?在山里找不到吃的吗?”
小猫挣扎了两下,没一会儿就放弃了抵抗。
圆乎乎的脸蛋乖乖地靠在她腮边,一只毛爪子轻轻蹭着她的下颌,一双濡湿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蓬松的尾巴在她襟前荡来荡去。
颜浣月将它抱回去放在桌上,给它找吃的,可转个身的功夫,就不见它了。
她跑出门找了很远,还用它的气息寻踪,到底没找到。
。
幽暗的林间小径,少年阴沉着脸提着一只对他又抓又挠的猫。
“别再出来丢人了。”
小猫不服,嗷呜嗷呜地控诉着。
少年平静无澜地说道:“我与你不同,少胡言乱语。”
小猫继续嗷呜,吊在他手上愤怒地挖他的衣袖。
少年一挥手,小猫向后飞了出去,化作一条金蛇,张嘴咬在他手腕处,化作一缕金雾钻进他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