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船消失在大江的迷雾里,荒鸟带着七千人,在哭泣和悲凉的气氛中,渡过了大江。
从军团,到地方政府,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的结局,开拓军团已经在着手安排下一批送死的队伍了,毕竟神族的意志不可违背,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有无穷的好处和乐趣。无论这个世道,是好,或是坏,总有人一夜暴富,不是吗?
过江后的第三天,定期前往北岸的汽轮,带来了消息。1o1军团成功的进驻了营地,正在修复防御设施。
开拓军司令部,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按照规律,那些北岸的野蛮人,往往会等一周左右,开始试探性进攻。
而荒鸟领主,现在正坐在荒芜的营地里,开始了堪比影帝级别的表演。
看着下面五十个,面色灰白,心若死灰的百夫长,他悲伤的说道,“诸位!皆是我神国干将。今日我与诸君身陷死地,何其悲凉!尔等皆有家庭,上有白苍苍之父母,身后有结之爱妻,膝旁是嘤嘤待哺之子女。”,说到此处,荒鸟竟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不禁双目微红,潸然而泪下。
众军官听到此处,也皆是回想起自己的家人,回想起离别时的那些哭泣,想到自己战死后妻子父母将无依无靠,一时之间,整个场地上都在轻声抽泣。。。
荒鸟摸了一把老泪,恳切的说道,“我与诸君,共事多年,最少的也已经有三年有余。我听闻敌人不杀俘虏,若真遇到战事,诸位莫要死战,能降便降了吧!留下身躯,总有回家之日。”,说到这里,荒鸟抬眼看了看这片残破的营盘,凄凄然道,“我身为主事之人,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唯有于此处,共存亡!”
“领主啊!”,“大人啊”。。。底下的一众军官皆拜服在地,以头叩,号啕大哭。
荒生在远处,冷眼看着。这群哭天抢地,像死了老子一样军官。竟无一人,说出与荒鸟共进退,同存亡的话!
战未开打,军心已散!
若是他和荒鸟没有前期的谋划,今时今日便是死局。说不得,这群人还有可能联系敌人,为求活路,卖了他们。
于是,“惨烈的战斗”和“悲情的拓荒运动”开始了。。。
第七日,神国开拓军总部接到电话,江北营地先期出的一百多侦察部队,全员牺牲,尸骨无存,战场上全是鲜血,到处硝烟弥漫!
开拓军的总司令,在参谋本部一众参谋的围观下。摘下左眼的镜片,站起身,背负着双手,低沉的说道,“诸位,残酷的江北争夺战开始了!你们要做好物资和人员的配合,莫要误了神族的期许和开拓军的荣耀!”。。。
老棍子坐在野战营地的帐篷旁,看了一眼远处的俘虏们,一个个都瘦的像鬼一样。转头跟星闪说,“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没意思的仗,开两枪,就投降了。妈的,还一个个瘦的像鬼一样,怎么干活?”
星闪也不理他,一个人拼命的把锅里的鸡肉捞到自己碗里。
老棍子暴喝一声,“住手!你个混球”。
今日纵队士兵根据荒生的情报,在森林里,伏击了一群神国士兵,两枪下来,对方全员投降。
然后,根据和荒生的约定,他们杀了十几只白羽鸡,将血撒的满山遍野,扔了十几颗手雷伪装成惨烈的现场,扬长而去。
现在锅子里煮着的就是战场伪装神器,美味白羽鸡。。。
接下来,神国开拓军团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收到血淋淋的战报,“这一周押送罪人伐木,战死七个战士和十五个罪人”,“这一周,有用十一个战士战死,现场血迹斑斑,弹坑纵横”
同时抵达的还有支援请求,要人,要粮,要工程师加固营盘,要大炮,要飞艇,要坦克,救援信如雪片般飞舞,目不衔接。。。
参谋们看着这些血淋淋的战报和增援请求,骨子里升起寒意。
他们既为1o1军团感到悲哀,也为神国在江北战场的坚持感到愚蠢,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参谋们不知道的是,荒鸟和荒生这两个妙人,此时正在营帐中围着一个小木盒呆。
盒子里面,二十颗小拇指大的晶体,如同宝石一般,熠熠生辉,这么好看,都有些刺眼睛啊!
这些晶体,在神国的价格非常高昂,就算是荒鸟这样的领主,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十五枚这样的晶石。一个月就搞到这么多晶石!这还只是用了一百几十个人,一些情报,三个工程师,一些制造图纸而已。
两个人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火花。这件事,好像有的搞啊!
神国可以卖的东西,多的去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那还怕个球,搞起来!
于是,荒鸟负责搞人,搞东西,搞情报。荒生负责联络纵队,搞销路。
他们两个人,产销一条龙。居然在神国和纵队之间,构架起来一个,地跨全部神国城市,对接纵队各种需求,无比庞大的战地销售网络。
荒鸟为了演戏全套,居然在每季度回去述职之前,狠心给自己左臂来了两刀,深可见骨,血喷如柱。这下连荒生都看了荒神,生怕这两刀,他哥哥就走了。
而神国的开拓军总部,看到述职的荒鸟,那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脸色,吊着绷带的左臂和医生那份治疗的报告。人人都心生敬佩,起立鼓掌。
但这群人,没有一个同意轮换荒鸟的部队。无论荒鸟如何提请,泣血以告!给他的只有一纸嘉奖和继续坚守等待后援的命令!
就连接到前方报告的野火,都不得不承认,“人才啊!我都不一定做的来,有些人真的有天赋!命令,侦搜团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个人,配合他们,保证商路和情报的畅通。要演好每一个角色,最好能扶持这两个妙人,让他们升一升官阶!”
一场奇葩的战争,两个奇妙之人,一群无比配合的群众演员。在整个神国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