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很奇怪,当他们科技达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时候,他们会藐视一切神明,他们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行走的神明;可是,当不可控的天灾降临,人类生活困苦和艰辛的时候,人类这个群体就会变得逐渐迷信,人们总在寻找能够带给他们光明的人和事,来获取心灵的力量。
现在的联合纵队麾下有四个族群,分别是:
一,最早跟随野火的医士和部族构成的元初族群,有两千人;
二,南部森林里艰难求存的七十一个小部落,有一万人;
三,草原北部三城的奴隶族群,共三万人;
四,原北部三城的奴隶主族群共一千人;
全部人口共计四万三千人。
这四类人对于野火的态度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
元初之地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从最开始跟着他进入圣兽莽林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很多人其实是抱着必死之心走进去的,没想过能活着出来。可野火做到了,不但将他们带出了莽林,还为他们准备了一个极其安全的避难所。没有人公开说什么,但医氏和最早加入的部落民会在私底下,称呼野火是“圣人”,跟着他就有希望。
南部部落在数千年里,都生活在三重的灾难里,灾兽,饥饿和奴隶主的掠夺。这三种灾难让他们,只能碎裂为很多小部落,躲在森林里,这样即便是恐怖的灾兽和奴隶主也无法一次性杀光他们,虽然死亡无时无刻都存在,但南部部落联盟的人们依然艰苦的活着。即便是部落的领在经常要面对死亡的世界里,做领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做领往往极端痛苦且要第一个直面死亡。直到元初之地的降临,那对于他们其实就是一道光!起源的神话将他们的心连接起来,黑石武器给他们带来安全感,拥有大量创造武士的方法给他们强大起来的希望。这些都是部落民数千年以来的梦,所以南部部落全部的领的决定不是“依附”,而是“皈依”。元初之地他们称为“圣地”,而野火做为元初之地里无形的领,他们称他为“火武士”,即带来光明和温暖,又勇敢善战!
北方三城的奴隶们,他们人数最多,可也是最麻木的人群。几千年的奴隶文明,在他们的肉体上打下烙印的同时,在他们的心灵里打下更深更痛的烙印,当野火当众宣布他们自由了,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活着,可以自由组建家庭,可以让孩子继承自己的姓氏的时候,每个奴隶城市的人群都很安静,你听不见欢呼,也听不到哭泣,人们最开始居然是恐惧。对,就是恐惧,在奴隶文明里离开奴隶主的庇护,奴隶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掠夺和屠杀的羔羊,或者连羔羊都不如。直到医武士们走入每一个窝棚,为他们治病,将孩子组织起来识字,分配他们的工作,再根据他们的劳动,分配给每个人比以前多的食物和物品的时候,他们麻木的表情才有所变化。他们私下里称野武士“太阳”,因为太阳带来光明,也因为太阳代表威严。
曾经的奴隶主阶层最为奇怪,当听说对方是纵队军团的时候他们充满恐惧。因为他们受教育程度最高,他们知道所有奴隶主家族其实都是“背叛者”!纵队不能复活,就是因为奴隶主。历史上任何想复活纵队的人,都被奴隶主联合起来用最残忍的办法杀死,所以他们不会有活路。但,当修路的决定下达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奴隶主阶层长期受到的教育,让他们迷信实力,所以弱者就应该被强者统治。所以,他们倒是比奴隶更快的适应了纵队的统治,较高的文化水平又让他们能够组织的更为精密,所以奴隶主阶层组建的道路修建团队的效率居然出奇的高,至少比奴隶们的劳动积极性高出很多。他们私底下叫野火,“执鞭者”,这并非贬义,在奴隶主阶层里“执鞭者”代表威严和权力。
四个族群就这么混合在一起,对只是混合而不是融合,他们之间泾渭分明,却为同一个目标工作,那就是纵队建设。
纵队领导层已经颁布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在这五年里修养生息。
野火参与了会议,但他基本只是给了个构想,最后其他人给出了一个大的构架:先通路,将草原三城,元初之地和南部森林链接起来的道路;然后筑城,在南部森林再铸造一座城市,保护南部森林里的民众。建设驿站,让物资能在五座城市间快流动起来;大规模种植灰竹米,灰竹生长的非常快一年就有收获,解决基础粮食问题的同时提供建设材料;在五座城市大规模种植八叶掌和浮空木,前者加强小孩子和年青人的体质,后者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全面推广养殖蚯蚓和鸡,即提供蛋白质强壮人民身体,又提供大量晶体。
野火的方针很简单,做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经历过最黑暗的天灾降临时刻的老粽子,他用的都是老祖先们的智慧,就十二个字,“多修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小姑娘医文月,已经长大了,个子已经跟野火不多高了。贴身紧致的玄甲包裹着身躯,一身雪白的披风,风姿绰约,眉目间流露着几分英气,常年武士修行,身材凹凸有致,又亭亭玉立,她骑在战马上,总能让惊鸿一瞥的路人偶尔失神。
她现在站在一间用泥砖建造的房子前看着文正和野先生在修房子。
野火头被风吹的凌乱,就像野地里的茅草堆,他认真将文正递上来的木板,端端正正的摆好,然后用他那把毁灭过历史文物的罪恶锤子,把钉子一个个钉在房梁上。昨夜的北风有点大,茅屋被北风掀开了顶,冻死他了。
文月就这么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野先生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她就是喜欢一直看。野武士不知道,从他第一次救下两个孩子那时起,文月就总会偷偷的看他,无论他多脏,多乱,这小丫头都觉得好看!
草莽林海间长大的孩子,无论读过多少书,内心里其实都是野的,质朴的!喜欢就是喜欢,好看就是好看,大大方方的看,大大方方的喜欢,哪里有什么花前月下,月上柳梢?
她现在就很幸福,可以一直跟在野先生身边,可以帮他盘头,可以一直看他。
野火是不知道的,两个孩子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们长大,教他们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有时候假公济私,让他们帮他做点私人的事情,可以有一点懒,他就很爽!他哪里知道,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每次看到女娃娃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他就笑一笑,也浑不在意。可是他那有些邪邪的笑容,对少女真的有些杀伤力。
野火没有住在城里,上一辈子的前半生,城市没有高墙;上一辈子的后半生,他受够了工事和洞穴里面的黑暗,所以,现在他住在城外,以前的奴隶聚居地。他自己动手盖了三间房子,他,文正和文月住在一起。
现在,就是在修理他的那间新破小,昨夜他冻了一夜,很不爽!
最精彩还不在这里,野路子趴在房顶上,无意间往外一看,愣了一下。他现,老棍子,老白脸,小白脸,几十个阵武士居然也在他房子后面的广阔空地上起房子,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毫无规划!
他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住奴隶主的大院子吗?他们这是要弄啥?还准备和自己“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咱们感情啥时候到这个程度了?
老白脸和小白脸现在也是满脸懵逼的看着旁边的这群人,他们俩是草原上长大的,也不习惯住在石头垒砌的城池里,看着野火在城外起了房子,也就合计起一个房子了。
这身边的这些人,在整什么幺蛾子?
老棍子一边在锯木头,一边跟身边的武士叨咕,“呸!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两个白脸还不是想学野头,装着体察民情,其实就是想和野头套套近乎!我们可不能落下了,兄弟们,加油干啊!跟着野头有肉吃,黝黑!”
野路子是真没想到,这片和老奴隶居住区混杂在一起的武士居民点,还真的把原本分离的两个阶级,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开始还有些生疏,可大伙儿每天见面,家里有人病了,医武士夜里也会上门;修房子,砌井,铺路大家都在一起干;草原上流窜过来的灾兽,武士们能最快赶到;田地里有了收获,人们会带着收成过来请武士们一起聚餐,慢慢的生活就将这些人融成了一体。天云城是第一个,没有武士和凡人,城里和城外的阻隔,这在三纵曾经的历史上都不曾有过,那时城市里是武士,管理者和富商的城市,普通人属于旷野。
但现在的天云城有些不再一样,平时城池里面是学校,工厂,研究所和仓库,战时是所有武士守护的平民避难所。因为武士们自己住在城外,自己的家眷也在城外,所以天云城第一次建立了三层保护机制和每个季度都要举行的城防演习,以便于危险来临时,城外的居民能有时间撤入城池。
而演习也导致了,天云城管理层现如果要保护上万人口,城市的粮食和饮水要做更多的存储和分开布置。
经验被分到纵队联军旗下的四座城市,纵队武士们全部效仿,都搬到城外和老百姓生活在一起,构建更多的侦查体系,存储更多的城防用的粮食和水。
一种战时满城皆兵的体系,慢慢开始形成了,老百姓甚至知道打战了,自己该干嘛,这在人类历史上都少有!
这个时代,人类极其没有安全感,特别是这些身处北方的城市。巫者们现用少量银沙混合大量泥土,培养出来的灰竹本身的材质即坚又韧,他们利用两根灰竹叠加做成重弩,并配合弩身后面安装的摇杆上弩机,就算十岁的娃娃也能一次给重弩上两根飞矢,普通人两百步外能伤初阶武士。每家每户都在库房里有一把自己的弩,打猎时可以申领,每个月还有弩弓比赛,全城的男女老幼都可以参加。比赛中每个项目的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只鸡,十岁以上都能参加比试,那场景可火爆了!
无事可干,游手好闲的野火,终于开始做点正事了。最近他现了一个自己的秘密,他居然能够用自己的能力观察机械狗算力晶石里面的阵图线路,他现在只能一点点观察和学习,然后在用笔在纸上画下来。
这是他在智武者研究所里闲逛,无意间拿起一号的算力晶体时现的。这可把寒叶和寒原高兴坏了,他们能用能力在晶石里雕刻纹路,可他们的能力无法看透算力水晶。
“难道?我是一个野蛮的智武士?”,野火纳闷了,可每一次观察完阵图,左手就可以吃掉一枚水晶和一点点银沙。自己特殊的视野能够多延展出去一点点,身体素质也会比自然生长成长的更快一些。
也是他除了军事训练,每天都到研究所报导,像一个编外人员,每天都在他的小本本上画画。身边还有两个跟屁虫给他倒茶送水,日子过得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