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认真看了眼许妍,原来是想送孩子当学徒的,指了指搬着竹筐往后院走的人,说“这种只要求没病有力气能吃苦,后院还有熬药的,要求烧火烧得好,这两种是对炮制草药没要求的。”
许妍拍了拍小葵的后背,她立马领会她娘的意思,感激地向这个大夫道谢,末了还厚脸皮地说“我要是学会炮制草药了,我就来求您收我当学徒,您太和蔼了,医术肯定好。”
这个大夫总有一种自己要被赖上的感觉,但想着家里也有一个喜欢跟草药打交道的闺女,还是笑着鼓励道“那你好好学,别把草药认混了。”
这次再出医馆的门,屠小葵明显精神都不一样了,蹦蹦跳跳的去给她爹报喜“大夫说我要是学会炮制草药了,他就收我当学徒,爹,你去县里帮你闺女买本书呗。”
“人家的意思是等你学会炮制草药了再说,你现在连草药都不认识,谁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来,话说太早了。”许妍敲她脑门,让她别胡扯的到时候她自己都信了。
“就这没了”屠大牛疑惑地问许妍。
“就这样还是好的了,那两个医馆明确说了不收女学徒,只有这个有点苗头,先买本书回来让小葵先学着,等她学会了再说,到时候会写字能炮制,说不定就有大夫愿意收女学徒了。”
“那现在咱们回家还是再逛一会”屠大牛询问。
“去杭家一趟吧,看他家有没有这段时间要去县里的,让他们把书给带回来,这样你也不用为本书专门去县里,一来一回要两天,忒累人。”许妍说。
这次去得巧,杭大嫂也在家,她男人在县里待着,她大多数时间在县里陪她男人,听了许妍的话,她直接给应了下来,说“我过几天就回去的,到时候我买了让运粮的伙计给捎回来,倒是你怎么想着要让小葵学医认药你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在家跟你好好念书,嫁人了像你一样好好教养孩子,到时候买个铺子,不想做生意就给租出去,一年四五十两,攒下来也能救急,何必去吃这苦”
“是她喜欢,可不是我压着她要学这的”,许妍可不担这个压迫小葵去当学徒的名声,免得她到时候吃苦受累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怨怪自己,她说“都不是外人,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我坐月子的时候,这丫头瞒着大人去猪圈里要学着给猪看病,被戳破了她还没精神,钻牛角尖了,说念书认字没啥用,她又不能考秀才。”
“我想着她对这方面有兴趣,就领她去医馆看看有没有收女学徒的,折腾了两天总算有点眉目了。”许妍说着也是松了口气,百草堂的那个大夫还挺好说话,到时候教小葵要是遇到不懂的就厚着脸皮来求问,两三年下来总能有点情分吧。
“你就是惯孩子,你家这条件,小葵嫁人也不会嫁个穷光蛋,不缺吃喝,哪用得着女人出门赚钱的。”杭大嫂说,杭二嫂听了也是点头赞同。
“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错,孩子们不为吃喝愁,也用不着他们小小年纪赚钱,那不是想干啥干啥嘛,想学医就去学,学成器了最好,学段时间要是不想干了那就不干了呗。”许妍摊手表示“我也没指望小葵能学成一代名医,她在家除了念书也是闲着,有喜欢做的事总比围着猪圈打转强,如果学成了,她有了一项手艺,说话做事有底气,家里有人生病了,找她也比找外人安心。”
最后她说“是人就会生病,当大夫永远受人尊敬。”
她这一番话下来,把杭家两妯娌都给震住了,杭二嫂甚至说想要把新如也送去学医了,她转头对她大嫂说“大嫂,那个啥草药书,你多买一本捎回来,我给新如看看,万一她也有兴趣呢。”
“你来真的”杭大嫂被她这个弟妹给惊到了,她管这一个大宅子一二十年,也是个有见识有主意的,几句话就给她说的没了立场了之前新如新渠姐妹俩想去铺子里学做生意她可是坚决否定的。
“真的,新如性子活泼,不像新渠坐的住,看的进去书,买本医书回来她看看,说不准能多认点字,草药这东西,能认识总是好的。”她反过来给她大嫂讲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随你们吧,草药味儿大,一碰浑身都是味儿。”她还是不死心想劝说,新渠跟新如住一个院子里,她担心新渠也跟着胡闹。
“没事,咱家又不是买不起熏香。”她大手一挥,拍板决定了。
许妍也没想到她来一趟还给屠小葵找了个伴,看杭大嫂脸色不是很好,她拍拍屁股赶忙离开,让她们妯娌两个也好好说说私房话。
而村子里以村长大孙子大毛为的偷摸割草晒草的孩子,听村里五大爷说过几天有雨,他们静悄悄的翻进没人住的老屋,把草棚下的干草又都铺在院子里给晒了一天,趁着日头还没落山扎成捆堆在草棚里。
“许夫子啥时候在家我们要把草给她送去,给她一个惊喜。”他们满怀期待地讨论。
“明天早上我们找小葵去割草,她知道她娘啥时候在家。”阿扇坐在干草堆上小声说。
“小葵都好几天没出来割草了,明天喊上她,问清楚,我们先把干草都给堆在她家后面的路上,喊许夫子出来看,看到一大堆她肯定特别高兴。”孙鹤也眉飞色舞地出主意,他跟村里孩子天天在一起玩,脸上不再有往日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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