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蒂娅公主自顾自地说着,在信任的小马面前难得地吐露出自己的烦恼。
“现在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麻烦了……啊!那些野心家!就让花花短裤和我们的顾问先生去对付他们好了,他们擅长这个……话说我们的顾问先生叫什么名字来着?天呐,塞拉斯蒂娅,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还帮你做活,结果转过头来你把人家的名字给忘了,你简直……”
“音韵公主”站在塞拉斯蒂娅公主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自言自语,贼溜溜地盯着塞拉斯蒂娅公主毫不设防的后脑勺,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甚至直接放出光来。
啧,这后脑勺这么白,这么好,而且没有任何防备,如果不做点儿什么,那实在是太对不起塞拉斯蒂娅公主的信任了……
所以,当塞拉斯蒂娅公主再次睁开眼时,她现四周都是黑的。
塞拉斯蒂娅公主满心疑惑,她试着活动自己的蹄子,但很快就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和表情之外,没有一处是能动的。她试着使用魔法,但她又一次失败了,她甚至连魔法也用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捏住了嘴的气球,满肚子都是魔法,但就是放不出去。
随着一阵遥远而微弱的敲门声,塞拉斯蒂娅公主在慌乱中冷静下来,她试着去听外面的动静,但不管绑架她的马是谁,这个家伙都实在是太狡猾了——它把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耳朵扣起来然后粘上了。
塞拉斯蒂娅公主只能朦朦胧胧地听见蹄子踩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模糊的交谈声,她听见门被关上,然后两匹小马往屋里走,接着又是好长一段交谈,然后“砰!”“咣当!”两声,塞拉斯蒂娅公主听见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听见一阵诡异的嘶嘶声,以及一些黏糊糊的声音,她还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滚动,然后她眼前一亮,一扇布帘被掀开,被绿色虫胶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娜公主也被塞进了床底,她嘴里还塞着一块苹果酥。
“哈哈,这下完了。”塞拉斯蒂娅公主想道。
……
在内阁办公室里,小马利亚的高官们满面愁容,花花短裤议长一张接着一张地抽着纸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经历,他凄厉地哭喊着,他搞不明白,自己四十多年努力所换来的能力,为什么总是抵不过几匹未成年小马的临场挥。他从自己上任以来开始讲述——地质灾害、散播传染病、毁坏水利工程,那几匹小马可谓无恶不作,但花花短裤议长想着这是在国内,大家相互理解,相互帮一帮也就过去了,但没想到她们还能闹出国际风波来。
唉,可怜的花花短裤议长,他为这次外交盛会所做的一切,都因为暮光闪闪的一番胡话而被遮蔽于阴云之下。不过也多亏了这次历练,等将来骏鹰菲亚向小马利亚来跨国控诉,指控彼时已经成为公主的暮光闪闪偷窃骏鹰菲亚国宝时,花花短裤议长才不至于直接心脏病作横死当场。
“天琴!有谁看见天琴吗?”顾问先生的呼喊从走廊掠过,葛朗福先生捂住了眼睛,“有谁知道马格说的那匹该死的小马是谁?他找了多久了?”
“天琴小姐是今早被临时换掉的伴娘”,罗维尔回答,“你们见过,就是你用狮鹫尼亚的故事骗了她两金比特的那匹小马。”
“哦哦,害”,葛朗福先生连连摆爪,“她呀。”
“那位小姐怎么了吗?”油嘴问道。
“她和马格关系不错,马格说她一直很高兴能当公主的伴娘,现在一下子被换下去,他想安慰一下她。”罗维尔说。
“天琴!有谁看到天琴了吗?”顾问先生的声音又从走廊上滑过。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葛朗福先生问油嘴,“刚才有没有记者在布会上问你里面儿的事情?”
“有,怎么没有?他们里外的消息是通着的”,油嘴回答,“有好几个家伙问我塞拉斯蒂娅公主是不是要解除婚约并废黜音韵公主。”
“我的天呐你就说有就完事了,别再说一遍!”葛朗福先生使劲挥着爪子,仿佛是想要把屋里的傻气全部扇出去,“你怎么说的?没乱说吧?”
“我说‘任何小马都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譬如有小马说了胡话,而你又替他说了一遍,那等于你也有责任的吧?’”
“啊漂亮,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葛朗福先生往后重重一靠,放下心来。
关于这场政治风波,小马利亚的内阁大臣们一直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婚礼正式开始,他们也没能找到解决方法,正如同顾问先生没能找到天琴那样。
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婚礼开始,满面愁容地看着婚礼进行,满头大汗地看着音韵公主上台,满腹狐疑地看着塞拉斯蒂娅公主怪里怪气地宣布新郎新娘交换誓言。
“银甲闪闪,你愿意娶米-娅默·卡丹莎为妻子,不管她健康、疾病、衰老,都永远不抛弃她吗?”
“我愿意。”
“米-娅默·卡丹莎,你愿意嫁给银甲闪闪,不管他健康、疾病或是衰老,都永远不抛弃他吗?”
“我愿意。”
“那么,我宣布……”
“我反对!”
随着石破天惊一声高呼,小马利亚的内阁大臣们认命一般释然地笑了,对啊,闹剧不闹腾到底,那还算什么闹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