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低估了谢江在兰宁的势力,就像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先不论这个女学生的作为有什么不妥,下场该是怎样,但总不至于让她真的一尸两命去,在保证她的安全情况下,任由她得什么下场,那时候再计较又有什么关系?”宋云谏并不赞成女学生的行为,但是闹出人命未免太大了,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女学生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傅靖琛都说,谢江在兰宁有点势力。
他傅靖琛嘴里的一点势力,恐怕都是让人胆寒的层度,宋云谏不得不插手进去,他的内心还没有冷漠无情到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死在求救声里。
“你打算怎么做?”傅靖琛问。
宋云谏犯难道:“我不知道,先去求助警察吧,如果她的生命真的会受到威胁。”
“她不愿意公开这件事,你没听她说吗?”
“这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我只是希望她不要一声不吭地被弄死,不明不白的死亡对她家人是个无法接受的打击,声誉和安危她不可能全都保住,没这么简单,她本来就是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凭什么要听她的意愿公不公开这件事?她要么选择性命,要么选择名声,她既然来求我,就说明她还想要命,那名声就不能保,也不该保。”
“还有呢?”
宋云谏问:“还有什么?”
傅靖琛说:“你想保她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就像是宋云谏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还有另外的原因似的。
宋云谏没有隐瞒:“谢江。”
傅靖琛笑道:“果然。”
傅靖琛的果然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表明。
“不过我得提醒宋老师,”傅靖琛说:“报警能不能保得住那个女学生的命是二话,但一定不会让谢江落了马,我刚刚说的保守了,如果宋老师要插手,我不得不把真实情况跟你分享,谢江的关系网可不只是在学校上,随便叫来两个警察撼动不了他半点的地位,这件事也许会闹上一阵子,然后风平浪静,以一种造谣污蔑的方式被压下去,女学生可以不用死在今天晚上,也许是后天,或者一个星期后。”
宋云谏沉默了。
他只知道兰财的很多领导都有势力,但是不知道谢江的势力还能渗透到什么地方,他认识的最有势力的人也不过是彦文修,他厉害到可以完全隐匿自己的信息,甚至连公安网上都难以调查。
他对付自己就像是谢江对付这个女学生一样简单,但彦文修没要了他的命,宋云谏不知道为什么,但不会天真地以为是因为对他还有旧情。
“我不帮那个女学生,我不做没有利益的事,但你真地想插手的话,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傅靖琛说:“威胁到你的安危,我就会管。”
宋云谏并没有那么欣喜若狂,就像傅靖琛说的,他不做没有利益的事,他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进这个女学生的事件里,相比之下傅靖琛更加冷漠无情,尽管知道女学生有安危问题,他仍能在此刻考虑他的所得利益。
宋云谏不能说这样不好,他只是对傅靖琛这种人有一点点的恐惧心理,或许是因为他们太过强大?内心才能在看见生死的时候毫无波澜,女学生已经求助到他的面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用一个良好方式解决的问题,他也不乐意做。
这是个人意愿,无需抨击,只是他的冷漠会乎常人的想象。
他可以冷淡看着别人的哀求和生死,他是极端的理智,也是极端的无情。
在这一刻,宋云谏意识到自己远不及他的冷漠,起码,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命死在自己眼前,如果自己有扭转的能力。
于是宋云谏就会想,现在被傅靖琛喜欢的自己,可以依附他的势力横行,如果不被喜欢的那一天,傅靖琛是不是也可以随时玩死自己?这都是有可能的未知数。
“什么条件?”那就最好撇清关系,不能让他毫无利益,不能让他无私提供帮助,这样在不被他喜欢,进行情感结算的时候,自己或许还能有点余地。
傅靖琛丢下一句:“陪我一晚。”
宋云谏蹙眉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庸俗的条件。
傅靖琛却笑着补充:“紧张什么?我说的陪可不是宋老师理解的那个陪,让我换种能让人接受的说法,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会办个晚宴,届时宋老师来参加,陪我过个生日就好。”
“这也算是条件?”
“不算吗?”傅靖琛注视着宋云谏的眼睛,他茫然的时候目光非常吸引人,有种很好把持任人玩弄的错觉,“换做平常,我邀请宋老师来赴宴,宋老师真的会点头?”
宋云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脱下外衣,放在身侧的座椅。
“具体什么时候?”宋云谏问,他对傅靖琛的感受回到了之前,对他的人品没了质疑,恰好今天他送他去医院,这种种迹象,都能表明这是个很不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