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眨了眨眼,她不記得當日如何被送往這兒來的,也不記得自己如何昏睡過去的,只記得當醒來時,自己渾身有些磕碰的難受。
思緒飛遠,兩人已一步一步踏入裡間
甫一入內,清淡的沉香撲面而來,殷姝視線仔仔看了一圈,這長秋殿確實……闊暢。
驚羨之餘,少女思緒不免想到了那張精緻無暇的俊面。
宴卿哥哥為何如何安排?
看來也當真是履行了替哥哥好好照顧她的承諾……
正想著,聞陶兆說,「小公公先坐著歇會兒,奴才去隔壁找些藥來。」
說罷,陶兆利索出了房門。
然其步履卻並未朝隔壁房間轉去,而是疾步出了長秋殿。
一路無絲毫耽擱,越過長廊,果然便得見那盡頭立著一高大滲人的陰翳。
男子負手背身而立,金燦燦的日光映灑在其肩上,滾著織金暗紋的錦袍更添溫潤柔和。
然縱是如此,其周身的冰寒冷厲也未散去半分,反而更添了些不可褻瀆分毫的聖性。
隔著數尺距離,那浸透肺腑的凌人威壓,帶著寒戾的殺意直直撲來。
陶兆低下頭,叩跪下去,「奴才陶兆,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姜宴卿淡淡睨過一眼,修長玉指漫不經心摩挲著掌間扳指,問:「如何了?」
「回殿下的話,眼下……」陶兆頓了頓,竟覺有些難言。
不錯,他便是被太子故意安排潛在殷姝身邊的,為的便是獲取他的信任,方便伺機而動為太子辦事。
然接觸下來,那小太監當真是單純懵懂到了極致,純憐的讓他有些不忍了……
然作為太子的一顆棋子……甚至自己連棋子都算不上。
倘若自己存了異心,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不——
甚至比死還可怕。
陶兆沉了口氣,回過神來,繼續稟道:「已取得信任。」
「還有殿下之前吩咐奴才的任務,奴才趁機搜過其衣物,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異常?」
姜宴卿重複一遍,幽幽掀起眼皮,指間摩挲的動作也頓了。
陶兆身軀一震,冷汗驟如雨下,「太子殿下!奴才不敢撒謊啊!」
「身上也查過了?」姜宴卿終轉過身來,金燦燦日光此刻映在那張精雕細琢的俊面之上,愈顯俊美如畫,出世絕倫。
然如斯之人,卻有著與外表大相逕庭的狠辣暴戾。
轉而,一記寒光乜來,陶兆心尖一顫,連磕了下去,急道:「他心性簡單,不曾設防,假以時日奴才定能查個明白!」
晌久,姜宴卿輕笑了一聲,幽澈眸里多了些揶揄。